誰來告訴他，為什麼他那個仙氣飄飄的師父，現在一說話就讓他額角青筋直跳？
裴義一開始的時候確實懷疑顧長歌是被奪舍了，但是紫菱仙的氣息他熟悉的很，仔細辨認過後才發現，這就是紫菱仙本人沒錯。
——既然不是奪舍，那為什麼一個人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產生這麼大的變化！
“師父，你還要跑嗎？”
裴義很快追了上來，臉色陰沉地橫著青雲劍攔在顧長歌前麵。
“千度網盤我真的不能用嗎？”
顧長歌又問了一遍。
係統冷酷無情：【不能。】
“師父，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得罪了。”
顧長歌不客氣地懟他：“這也不是第一次得罪了，沒必要這麼虛偽。”
裴義的表情僵了一下，很快就斂去了所有的神色，青雲劍在手中挽出淩厲的劍花，招招直逼顧長歌的要害！
顧長歌目光一沉。
她現在雖然身體虛弱不能使用法力，但躲避的力氣還是有的。
她輕輕巧巧地後退一步，就儘數避開了攻擊，還不忘了點評一句：“花裡胡哨！”
又一次聽到這熟悉的四個字，裴義臉色明顯變了一變。
他就喜歡這種讓人眼花繚亂的劍法，但是紫菱仙卻一直對此嗤之以鼻，沒少因此說教他。他每次都答應得勤快，手上卻完全沒有要改得打算。
現如今他為刀俎紫菱仙為魚肉，為什麼還是這般看不上他的劍法！
“是不是花裡胡哨，師父你親身感受一下不就好了！”
像是為了證明什麼，裴義加快了速度，顧長歌有些吃力地躲避著，有好幾次甚至已經感受到青雲劍堪堪擦過身體！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瞅準一個空擋，顧長歌突然大喊一聲：“青雲！”
青雲劍頓時一陣嗡鳴。
有了剛剛的前車之鑒，裴義下意識地又以為青雲劍被她操控了，動作頓時一停，眼中閃過一絲警惕。
就是現在！
顧長歌動作迅速地彎腰從地上抓了一把碎石，劈手就朝裴義的臉上扔去！
裴義沒看清楚她的動作，眼看著一堆不明物體朝自己飛過來，還以為是什麼暗器，頓時如臨大敵，急速向後退了幾步。
結果那物體飛到麵前他才發現，這隻不過是一堆石子兒。
他被耍了！
一而再再而三地在顧長歌手中吃癟，裴義心中湧上羞惱，猛然抬起頭來：“你——”
一陣尖銳的破空之聲由遠及近，這一次顯然和之前不同，裴義心裡意識到不好，急忙想要躲避，然而已經晚了！
啪！
一顆小石子狠狠地撞進眼窩，鮮血飛濺！
“啊——”
他猛然捂住了眼睛，口中爆發出淒厲的慘叫。
然而還是止不住鮮血不斷從他的指縫間蜿蜒流出，看上去分外可怖。
——他的一隻眼睛，被廢了！
“我，我要殺了你啊——！”
在這一刻，滅頂的憤怒和絕望襲來，理智完全被衝垮，裴義完好的眼睛裡一片猩紅，另外半邊臉上滿是血，他用儘全力發出一聲嘶吼，衣袍無風自動，活像剛從地獄爬上來的索命惡鬼！
顧長歌隻覺得一陣強烈的罡風從身後飛快地逼近，腦子裡隻剩下了兩個字。
完球。
她如果現在轉過去和裴義解釋，其實自己一開始想打的根本不是眼睛，裴義會相信嗎？
不管他願不願意相信，事情真的就是這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