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全盛時期的裴霂，那渡劫自然沒有問題，然而就他現在的這種狀態，恐怕連第一道雷劫都扛不住。
“您肯定有辦法。”
顧長歌緊緊盯著龍影，“您告訴我是什麼辦法能讓他安心度過此劫，不管是上刀山還是下火海，我一定做到！”
“你倒是反應夠快。”
龍影歎息一聲，“這件事說起來也沒有那麼複雜，但是……”
她有些猶豫地看了顧長歌一眼，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辦法在我身上，對嗎。”
顧長歌篤定道。
“哎……我的時間不多了，而且我也隻是一道殘魂，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也不會強迫你……”
“告訴我，什麼辦法。”
顧長歌打斷她。
龍影又一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這，如果想成功渡劫，就要先恢複實力，但是按部就班修煉的話，時間完全來不及，所以……”
“我的內丹。”
又一次被猜中，龍影自治理虧，她彆過頭去，沒敢看顧長歌。
畢竟誰的修為都來之不易，而且救顧長歌是裴霂自願的，她不能以此來要挾顧長歌：“隻需要半顆就好……”
卻沒想到顧長歌卻突然笑了：“我當是什麼事呢！”
龍影懷疑自己聽錯了，又重複了一遍：“這，要你的半顆內丹……”
“不就是半顆內丹嗎！”
顧長歌揮揮手，當即乾脆利落地盤腿坐了下來，龍影一臉愕然地看著她將內丹逼出來，然後一分為二！
“唔……”
顧長歌臉色一白，喉頭湧上腥甜，但是她卻半分都沒有耽誤，直接將之渡給了裴霂！
“這樣，好了嗎？”
“你……”龍影隻覺得自己喉嚨有些發乾，說不出話來。
她最後隻說了一句：“裴霂能有你這樣的女子伴在身側，這是他的福分……”
顧長歌伸手替裴霂將臉上的發絲撥到耳後，淡淡道：“是他先救我的，而且……”
她頓了頓：“也是我先欠他的。”
龍影不知她說的“欠”從何而來，但是她本就虛幻的身體現在已經愈發地淡了。
“我要走了。”
她伸出手摸了摸顧長歌的頭，不舍的目光在裴霂身上流連：“你一會兒將他帶去我的埋骨之地，那裡能幫助他更快地恢複實力。”
顧長歌低聲道：“您再等一會兒，好嗎？裴霂他很想您，您就讓他再見最後一麵，好嗎？”
“傻孩子……”
龍影卻是苦笑著搖搖頭，“留不了了，我本應該早就消散在這天地間，陰差陽錯才留了一縷神識藏在那玉佩中，這麼多年能看著裴霂長大，我已經很滿足了。他醒之後，你告訴他，讓他不要難過，這些年其實我一直都在他身邊。”
顧長歌沒有說話，隻是低著頭。
她心裡難過。
“哎……”
龍影最後一次伸出幾乎已經看不見影的爪摸了摸裴霂的臉，輕歎道：“孩子，這些年辛苦你了……”
昏迷中的裴霂似有感應一般，喃喃道：“娘！”
隻是那天地間，已經永遠失去了那道身影。
這一次，是真的再也沒人回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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