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何雨柱一開始過去找那幾個孩子的時候，並不是這個想法。
他當時還是帶著點自私心理的，他本來是想著找機會幫幫那些孩子，然後等過個十年二十年，不管是風雨之中，或者改開之後，讓身邊有幾個可用的人。
說白了，就是趁幾個孩子孤苦無依時，收幾個心腹。
這玩意，像是婁半城那種大戶人家經常玩。
但很明顯，何雨柱失敗了。
失敗，也不是因為那幫孩子提的條件太高，或者說因為女孩子多了，不劃算什麼的。
而是現在的世界不同了。
那幫孩子懂的那些道理比他多。
像是其中一個領頭的大孩子，十四五歲，滿臉怨恨的跟何雨柱描述了他親叔每個月從公社得到多少補償，又有多少花到了他身上……
總而言之，這孩子說的都沒錯。
比如說他爹在半島沒了的補償是每個月五塊錢，票證若乾，給到他十八歲。
而這五塊錢，在當地而言，已然讓他可以生活的很安逸。
他叔拿了那筆錢，卻不是全用到他身上，日子依然過得苦哈哈。
按照他叔的說法，這筆錢存起來，萬一將來有個急事，可以應應急。
大人的想法，肯定不會跟孩子商量。再說以何雨柱猜想，他叔估計也不是那麼乾淨的人。
再加上又有雨水那個同學在裡麵挑唆，於是這個孩子就爆了。
這種事，也論不了對錯。
何雨柱當時的想法，就是這個事他摻和不了。直接交給街道跟政府才是最好。
這玩意咋判斷？還是前麵說的，要是這些孩子的親人，完全不顧他們死活，那幾年這些孩子活著都不可能。
但要勸這些孩子多理解大人的做法，何雨柱又說不出來。
他自己從黑暗之中而來，自然知道人性的貪婪，以及小人物的惡能惡到哪去。
還是拿困難幾年為例，這些孩子能活，不一定說他們家大人的善良。
而是可能是因為，如果這些孩子沒了，那些補貼也就沒了。
但何雨柱沒敢說這些揣測，他不想因為這些沒有證實過的揣測，從而讓這些孩子對整個社會充滿絕望，對人世間的情感充滿絕望。
直到他看到跪坐在一塊木板上，用兩隻手往外挪步的孩子。
那個孩子眼裡沒有光，甚至跟他一起的那些孩子，對他都是嫌棄的多。
何雨柱注定不是做大事的人，心太軟了。
他現在隻是想幫幫那個眼裡沒光的孩子，那個知道自己一生已然不能跟彆的孩子一樣，可以擁有希望的孩子。
何雨柱說到做到，真就回家拿出了一年的收入，應該說還是差了一點，他是捐出了一千整。
隻是何雨柱在激動之下，他是忘記了跟劉婷拿錢，而是動用了自己的私房錢。
劉婷對自家男人的捐款，她並沒有什麼意見。
說白了，她小時候也是苦過來的。
這也是這個年頭最大的一個特質，不論說起什麼苦難，都可以在各個階層當中引起共情。
不會出現那種“何不食肉糜”，或者“窮人可以把房子出租出去，可以買車去跑那啥……”的奇葩言論。
說實話，那些人說那些話的時候，很可能是出於真心，因為他們認知的窮，也就是那樣了。
而現在這個年頭，很明顯沒這麼智障的人。
就像王主任，她聽到何雨柱說的那些，思考的不是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