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馬車到了地方。
沈枝熹是雁州首富,因此幾乎無人不認識她,湖心居外的夥計恭恭敬敬的將她請了進去。不多時,秦沐也到了。
湖心居酒樓很有特點,裡頭有一大麵曲折蜿蜒的湖,酒桌就擺在湖水中間,涼亭遮蓋,四麵輕紗圍繞,很有意境。
方公子方朔率先到場,已經等了許久。
“方公子什麼時候到的,等了多時了?”沈枝熹在方朔對麵坐下,看著他的眼神帶著莫名的笑意。
這個方朔是月京人士,一個月前來雁州采買脂粉香薰,定了好大一批貨。
沈枝熹卻不是笑這樁大生意,而是笑方朔這個人。
方朔自稱公子,實際沈枝熹一個月前第一次見她時就看出了她是個女子。
“沈老板不必介懷,是我到早了。我訂購的這批貨我看過了,都是上佳貨色,明日便可裝貨上船了,這次的合作非常愉快,下回我還來找沈老板……”
話說到一半,方朔突然頓住。
沈枝熹順著他的目光去瞧,看到一個鬼祟的身影。
她暗暗勾唇,秦沐果然沉不住氣跟來了。
“那個人我怎麼瞧著有點眼熟?對,之前去你們鋪子裡看樣品貨的時候見到過他,掌櫃的說他是與沈老板你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快要定親了是吧?”
聞言,沈枝熹臉色一變做出苦惱的樣子。
“怎麼了沈老板,我說的不對嗎?”
沈枝熹歎息著倒了杯茶,瞥了眼躲在石柱那邊的秦沐道“我從未和他定下過什麼婚約,其實我也不知道這莫須有的事是如何傳出來的。我與秦公子是有些情分,不過那都是家中長輩的交情,我與他並不像外人說的那樣。而且,他有一個表妹,我瞧他與他家表妹挺如膠似漆的,也不知怎麼,都在傳我與他……”
她吞下後頭的話,化作一聲苦笑。
“原來是這樣。”方朔似懂非懂,又問“那他若不喜歡你,何故要偷偷摸摸跟你到這裡來,我還以為他誤會你和彆的男人……因此在吃醋呢。”
“方公子慎言,這話要是讓他家表妹知道了,我可就成破壞人家感情的罪人了。”
方朔一聽,忙捂了嘴。
接下來,便是一陣長久的沉默。
方朔思來想去想了很久,最後沉著臉問“該不會,那些你要和秦沐成婚的流言就是秦沐自己傳出去的吧?他明明有自己的心上人卻還盯著你不放,怕不是另有目的?”
沈枝熹不答話,麵色卻是難看。
“沈老板沉默不言是因為被我說中了?你之所以不說破是看在兩家長輩的麵子上給他留麵子?”
沈枝熹用眼神回應,承認方朔的話就是事實。
“狗男人!”方朔忍不住罵了一聲,再望向秦沐那邊,目光多了不屑,“我聽說過他家道中落的事了,自己沒本事東山再起倒是惦記著彆人的家產。沈老板,女子行商不易,守住家財更不易,你可不能心軟被他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