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鼎力戈壁灘 七十 涼亭夜語怒火燃 平心靜氣解愁煩(1 / 2)

虎賁巾幗傳 琴藏古棉 3632 字 6個月前

晚風幽幽,夜蟲低吟,月色如水,倒影花池。

亥時初刻,長安城北的霍公府裡沉寂下來,屋舍燈火漸次熄滅,隻花池邊的涼亭裡燭燈搖曳,人聲低語,柴紹夫婦對坐亭下石桌旁,你一言我一語,正絮聊著京城裡朝堂上的大凡小事。

“夫君,你剛才所說的大興宮早朝情形,真是令人不安!看來,父皇是有心遷都啊!”李三娘盯著石桌上的燭燈,濃眉緊鎖,憂心忡忡地說道。

柴紹點點頭,歎息一聲,說道:“是啊,在咱們回京之前,陛下已令中書侍郎赴樊州勘察丈量了,據說此地山環水臨,頗具四象,宜於安都。聽奏之後,陛下也很滿意,似乎聖意已明啊!”

“再好的地方,能比得過這長安城?”李三娘聽聞,嘴角一撇,不屑地說道,“我看呐,是朝堂上有些人想奉承父皇罷了。”

柴紹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隻可惜,朝堂上想奉承的人還不少哩!連太子殿下也…也傾於眾意啊。”

李三娘雙目圓睜,一股怒火閃動眸中,說道:“難道三弟戰敗了,裴寂戰敗了,朝中就無人能抗擊劉武周了麼?我大唐就永遠失去晉陽和並州了麼?就得被他人逼著翻山越嶺,遷都樊州了麼?”

柴紹聽聞,連忙抬起手來,食指押嘴唇,環顧左右,示意妻子輕聲,然後微微一笑,握住妻子的手,說道:“夫人,你彆著急……”

“看你,在自己家裡,我怕什麼?”李三娘白了丈夫一眼,怒氣衝衝地說道,“即便到宮裡見到父皇,我也是這番話!”

“我知道,我知道…”柴紹連忙陪笑道,“隻是朝中眾臣意見趨同,陛下也得有所考慮不是?再說,散朝之前,陛下也已讓秦王去謀劃反擊之策了。”

“哎,”李三娘輕聲歎息,把頭側向一邊,看著亭下雕花石欄,幽怨地說道,“為何非要等到敵寇揣到家門口了,才想到讓二弟去反擊,早些時候乾什麼去了?我早就說過,咱們李家,要論帶兵打仗,最能乾的就是二弟!當年,身披上柱國大將軍戰袍的外公也對父皇和母親說過,眾孫之中,‘二郎堪當大任’!那時,父皇也隻是歧州刺史而已啊……”

“是啊,是啊,秦王征戰沙場,有勇有謀,鮮有對手,”柴紹見妻子餘怒未消,便連聲勸慰,說道,“真金不怕火煉,金塊總會發光,嗬嗬,這不,到山南練兵,隱忍時日之後,陛下不是又讓秦王謀劃反擊了嗎?”

“你們啊--”李三娘回頭看著丈夫,惆悵之中有幾分抱怨,傷感之餘有些許無奈,歎道,“這官做得大了,想法也就多了。我不明白,沒有國,哪有家?朝堂上的勾心鬥角,爭權奪利,彼此妒忌,能換得天下的清寧太平?能為黎民百姓築起和合家園?能使我李唐其樂融融,家國如一?”

李三娘連聲發問,雙眼通紅,燭光下,淚光點點,喃喃說道:“‘前事不忘,後事之師’,陏楊天家不合,國祚不長,這是有目共睹之事!廢太子楊勇與煬帝之間的明爭暗鬥,誰人不知?這才過去幾年啊,難道這樣的事情要再次降臨到我李家頭上?”

說罷,李三娘低聲啜泣,傷心至極。

“哪裡會呢,哪裡會呢!”柴紹連忙寬慰,話鋒一轉,笑道,“當日我讓孟通送信長安,勸秦王有所避讓,免遭他人忌恨,不也正是為了今日的複出?要知道,這次委命秦王謀劃反擊,那可是陛下金口所授啊,文武百官親耳所聞!”

李三娘重重地喘了一口氣,連連搖頭,無可奈何地歎道:“我說不過你,說不過你…對了,”李三娘把頭一偏,盯著丈夫問道,“那你在朝堂上是怎麼說的?”

“我什麼話也沒講。”

“什麼話也沒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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