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令:宋印寶部與樂紆部會合後,步騎協防,謹守黑沙河南岸營寨,堅壁勿戰,以待大軍!”
聽聞軍令,樂紆歎長一聲,徒然坐回位中,呆若木雞;
宋印寶則麵露微笑,朝著樂紆拱拱手,說了聲“告辭”,便領著幾名屬下抬腳邁步,掀簾離帳而去。
……
與此同時,距離黑沙河大營十裡開外的河堤上,一支從陽山城裡悄然而出的唐軍騎兵,人銜枚馬勒口,借著夜色,正溯流而上。
月穿浮雲,明暗不定,鎧甲麟麟,長刀閃閃。
騎兵領軍馮端一馬當先,目光如炬,警惕地注視著前方,搜尋著敵人的蛛絲馬跡。
此番帶兵出城,著實出乎馮端的意料--自己乃新降之將,鬥膽進言也就罷了,沒想到軍帥柴紹竟能言聽計從,欣然采納,還讓自己率領兩千騎兵依計而行。
軍帥如此信任,令自己感動莫名而又無比彷徨:感動的是大唐軍帥的氣度與風範,彷徨的是即將對梁軍展開的突襲,說不準那裡就有自己昔日在朔方城中的同澤兄弟,可是今日卻要兵戎相見了!
然而,一朝更換軍袍,自當效忠新朝,衝鋒陷陣,在所不辭,不容有絲毫的雜念與妄想。
馮端不由得深吸一口氣,拉緊了頭盔的係帶,手握韁繩,抬頭行路。
這時,隻見前方百步之外,躥出兩個黑影,馮端一抬馬鞭,全軍戛然而止,原地待命。
仔細看時,原來是自己先前派出的兩個探子,身著百姓的襆頭棉袍,一前一後地跑了過來。
“馮將軍,”探子跪拜在馬前,拱手稟道,“此去三裡,在黑沙河的上遊,有梁軍正在築堤截水!”
“梁軍有多少人馬?”
“大約兩千人。”
“堤壩是否已築好?”
“幾近完工。”
“有多寬?”
“兩丈有餘。”
“對方領軍者為誰?”
“這個……時間倉促,未暇探聽。”
“好了,你等辛苦,先行退下吧。”
馮端挽韁抬頭,眺望遠方。夜色漆黑,不辨天地,隻遠遠地看到西北方向有微光閃爍,分不清是星光還是火光,除此之處,唯有黑沙河水在耳畔咕咕流淌。
“繼續潛行,”馮端略一思索,側過頭來,對屬下命令道,“看見前方堤壩時,全隊展開,人摘枚馬去勒,依堤壩全力衝擊,將兩岸的梁軍截斷,分而殲之!”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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