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是如此的耀眼, 無私的將自己的光和熱拋灑到這座位於太平洋西岸的海濱城市中。而橫濱,這座自黑船事件以後便開始長達百年亂象的城市在陽光的照耀下也罕見的收斂了自己的獠牙,顯出溫帶城市特有的閒適來。
依舊是獨自一人走在街道上, 輝夜閉著眼睛感受陽光的溫度,同時靈魂感知著悠仁所在的位置, 那像是一個小太陽一般時刻散發著溫暖的靈魂, 它在輝夜的視野中是如此的顯眼,以至於她幾乎是瞬間鎖定了悠仁所在的地點。
出於某種目的, 她並沒有像以前一樣和悠仁事先溝通, 而是直接循著方向找了過去。
但是看到悠仁的時候, 即便是輝夜,也感到了驚訝。
無他,隻因為悠仁現在所處的位置, 正是一處正在建設施工的工地。
看著麵前像個小泥猴一樣戴著大大的安全帽, 穿著透氣T恤衫和大褲衩的悠仁, 輝夜感覺自己似乎是不經意見中了無限月讀。
嗯——我那麼大一個兒子了??我那麼大一個又乖又萌,小臉圓乎乎的兒子了??!!!
隻見正在打地基的工地上, 除開身強體壯的成年工人外, 還有不少看體型就知道是未成年人的臨時工人——當然,悠仁那個年紀的確實隻有他一個。但除開悠仁,十四五歲大小的孩子也有不少, 甚至可以說是占據了多數。
這明顯是不正常的現象。
已經在現代社會中生活了不短時間的輝夜立即意識到了這一點。
看著正一口氣搬了兩袋水泥還笑嘻嘻的和身邊的工人嘮嗑的虎杖悠仁,輝夜心尖尖上忽的一軟, 差點就忍不住要出去把小孩帶回家裡。
但她最終是忍住了。
想當初她被父親扔到星獸堆裡麵去搏殺的時候也沒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啊,但是看著悠仁辛辛苦苦的搬水泥搬磚她卻不自覺的心軟了。
這可不行啊。
她握住手腕,垂下眼眸。這是悠仁自己的選擇,誰都不能成為悠仁變強大的阻礙。
雖然她並不完全認同, 但是自身的強大確實可以解決很多問題。
於是輝夜收回了放在悠仁身上的視線,開始向著周圍尋找。悠仁現在年紀還小,伏黑甚爾他們不可能放任悠仁一個人在這裡。
果不其然,在工地一旁的樹蔭下,她看到了那個被意外夾帶到這個世界的咒術師——七海建人。
現在的他不複先前一身筆挺西裝的模樣,上身是簡單的T恤衫,下身是和悠仁同樣簡約無比的大褲衩,全身上下最值錢的應該是放置在膝蓋上的電腦了。
金發男人正皺著眉頭凝視電腦屏幕,不時操縱一下。
七海建人現在的內心確實相當暴躁,一部分是因為即使穿越了一次世界依舊要加班的狗屎現實,另一部分則是因為這個和之前的世界近乎一樣的世界除了不會產生咒靈外,其他的比原來的世界還要狗屎!!!
他按按電腦鍵盤,將昨天買進的一隻漲勢不太好的基金賣出去,然後用現在羊組織流動資金的五分之一買進另外一隻他看好的基金。
過兩天轉手出去的話,應該會再賺5%。
他活動活動手腕,剛鬆一口氣,便發現身邊坐了一個人。
長久在危險中磨練出來的直覺警告他立刻遠離身邊的人,但一隻屬於孩子的手搭上了他的肩。
“不要怕,吾沒有惡意。”
確實,即使他之前專心的在工作,但絕對不至於連有人坐到他身邊都不知道。能悄無聲息的做到這一點,聲音的主人想殺了他早就得手了。不過“吾”這個口癖······
七海建人緊捏電腦一角的手放鬆了下來,試探性的問道:“是大筒木輝夜小姐?”
“不錯。”輝夜鬆開了控製七海建人行動的手:“吾是悠仁的養母,大筒木輝夜。不用擔心,吾隻是有些事情需要找你了解。”
得到女孩的承認,七海建人這才放下戒心。
“需要我去叫悠仁過來嗎?”這樣說著,正直青年七海建人不自在的彆過頭。嗯,人家家長好不容易來探望一次,卻看見自己小孩在工地上搬磚什麼的,即使他知道大家都不是普通人,但果然還是奇怪的,對吧。
“不用,要是讓吾看到悠仁的話,吾不知道還能不能堅持之前的信念。”女孩拒絕了他的建議,轉而進入正題:“你們現在有什麼計劃?”
七海建人打開電腦上的一個文件夾,依照著文件夾的內容向輝夜交代了起來。
“伏黑先生和中原君去洗劫那些從事黃|賭|毒和走私生意的不良組織,準備先獲得一批啟動資金,而我則負責這些資金的洗白和流動。”說道這裡,他停頓了一下:“因為這座城市的特殊性,洗白這些資金還是比較容易的。”
“我和虎杖則被委托了好好鍛煉羊組織的孩子的工作,讓這些已經適應了用搶掠和偷盜等手段生活的孩子重新接受正常普通人的生活方式。”
“羊組織?”輝夜示意七海建人詳細的為她解釋一下,七海指著工地上忙碌的少年們:
“就是那些手腕上帶著藍色手環的少年們。他們是在六年前的擂缽街事件中失去了家人淪為孤兒的孩子,這些孩子為了保護自己結成【兒童自衛組織】——羊,也正是他們撿到了失去記憶的中原君。為了找回記憶,也為了報答這些孩子,中原君留在了羊組織內,並且成為羊的首領。”
說實話,醒來搞清楚大概情況的七海也很震驚,無論是對這個世界毫無作為的政府,還是對橫濱在失序邊緣徘徊的現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