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沒有天人,沒有外星文明,沒有武士, 卻有著從人們負麵情緒中誕生的咒靈以及以咒靈為敵的咒術師。
告彆三個耍賴不讓他離開的學生,把他們毫不留情的扔到平野那邊的攘夷組織中曆練, 留下一個作為標記點的特級咒靈漏瑚, 吉田鬆陽和輝夜一起來到了他從未涉足過的新世界。
忽略掉時不時出現的白霧,作為兩個世界交彙點的荻市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雖然應該是旅遊的旺季, 但街道上的行人依舊不是很多, 不像秋葉原, 富士山那些熱門景區一樣人滿為患,保持著它所特有的祥和。
不像是幕府統治下因為位置偏僻才幸存下來的平靜,這裡的居民享受著作為“普通人”的平凡幸福。
真是不錯啊。
見證過太多戰爭和災禍過後悲慘場麵的吉田鬆陽不禁感慨道, 移開停留在led顯示屏上關於“青少年抑鬱症比例提高”專家講座的目光, 在輝夜的帶領下向著虎杖一家落腳的旅館走去。
見到推開門走進室內的輝夜等人, 正在和旅店老板一起打年糕的虎杖倭助放下了錘年糕的木錘,抱起撲到懷中的孫子, 放下了孩子們遠行的擔憂, 笑著說了一聲:“回來了,剛好試試我和老板一起做的年糕。”
“好哦!我要吃小豆湯。年糕和小豆湯超配的!”虎杖悠仁興奮的說道。
掂量掂量孫子的重量,虎杖倭助直樂嗬:“又重了啊。好, 晚上就吃小豆湯,不過悠仁你也要注意運動啊, 否則我都快抱不起了。”
“沒關係。”輝夜側身露出了緊隨其後的棕發男人。
“這位是?”虎杖倭助直覺能被輝夜如此鄭重對待的人絕對不簡單,譬如說明明看上去慈眉善目,溫和有禮,但總讓他感到透著一股冷漠勁兒的夏油傑, 又或是乾脆就不是活人,死了好幾年被重新叫上來打工的伏黑甚爾。
好在老頭子他也是見過世麵的人物,彆的不說,思想絕對足夠開放。
“吉田鬆陽,是輝夜小姐為府上的孩子們
招聘的刀術老師。”吉田鬆陽自我介紹道。
而吉田鬆陽的話音剛落,院子外的荷花池裡突然竄出了一個纏著繃帶的詭異人影,把虎杖倭助和一旁做背景版的胖乎乎旅店老板都嚇了一跳。
但來者卻相當的淡定,他將趴在頭頂的螃蟹抓到手中,抬起頭,看向歸來的眾人:“哇哦,鬆陽老師也來了,歡迎歡迎,晚上要吃螃蟹嗎?”
太宰治絲毫不覺得自己這樣登場有什麼不對,反而做出一派純然的模樣:“是我剛剛捉住的螃蟹哦!”說著還晃了晃捏在手上的,半個掌心大小的青殼蟹。
“不要當著客人的麵沒大沒小。”虎杖倭助走到水池邊,雙手穿過太宰治的腋下將他拎了起來:“還有這是老板養殖的蟹,得到八月份才能吃,想吃螃蟹的話一會兒出去買。”
看似古板實則相當新潮的老爺爺把太宰治趕回臥室換衣服去了,並表示再隨便跳水的話就煮薑汁給他喝。
太宰治對薑汁沒有興趣,於是他滿心不樂意的帶著小螃蟹回自己的宿舍去——離開前,他特意把這隻和他有緣的青殼蟹給要了過來,信誓旦旦的表示這是他抓到的,雖然體格小,但是洗洗裹上麵包糠炸一炸也能吃。
“螃蟹怎麼可能不好吃呢?”當事人相當的自信。
老板雖然和盤星教有著一些關係,但他也不過是盤星教的一名外圍普通教眾,在接教裡的大人物——教主大人的示意後,他便立刻退了下去,準備晚上的飯菜。
等到了晚餐時間,用過蟹肉火鍋,小豆湯和烤年糕,一來到荻市就被卷進了麻煩事兒的一家人終於整整齊齊的開始享受起這次旅行。
不得不說,近海的旅遊小鎮有著和大都市完全不同的風采,因為少有重工業的汙染,這裡的天幕相當的清晰,海麵平靜的好似巨大的藍寶石,天上的星子和海麵上嶙峋波光相交錯,絢麗而又靜謐。
輝夜利用荻市作為空間交彙點的天然優勢建設好此方世界與吉田鬆陽所在世界的通道節點以後,從天之禦中中出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副自
然界的絕景。
當然,在她三百年的歲月中,見識過的絕美風光數不勝數,大筒木族星每次宗族祭祀時由宗家人士主持的祭祀之舞,宇宙旅行時特地探索過的恒星坍塌,黑暗大陸中心美到極致卻也危險到極致的樹狀魔獸,以及流浪虛空時見過的殘損世界與殘損世界相撞擊產生的溢散反應,又或者,承載著眾生重量的靈魂海洋。
但這次的月下之海,卻最讓她感到愉悅。
或許是,心態變了吧。
輝夜難得輕鬆,樂嗬嗬的就想好好的去睡一覺。
然而,剛產生睡覺的欲望,她就發現那位由她完成了受肉的花禦似乎又帶了一個麻煩過來。
“所以說,這是你帶給太宰那小子的螃蟹嗎?”輝夜戳戳被花禦舉在手上的紅色貝殼狀不明生物。被戳的生物似乎聽懂了輝夜的話,稍微晃動了一下,低垂下的觸手抬起來,對了對輝夜的指尖,好像是在打招呼。
“這個是陀艮。”花禦努力的伸長手臂,用1米4的身高將名為陀艮的特級咒靈舉到輝夜的麵前:“是從人類對海洋的恐懼中誕生的咒靈。陀艮,這位是我們組織的老大——輝夜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