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丹一邊說著,一邊拉著慶軻出門,侍從幫忙關門,燕丹和慶軻上了車架,兩人共乘一車趕往質子府。
慶軻很是感動:“太子殿下,在下不過山野之人,豈能與殿下同乘一車,真是愧煞慶某。”
燕丹佯做不悅:“慶兄!我視你為友,你說這等話,莫不是嫌棄我不配做你的朋友!”
慶軻連連擺手:“殿下哪裡話,在下實在是高攀殿下,心中惶恐。”
燕丹大笑:“既如此,慶兄再勿說這些見外的話,伱我幼時相識,今日再見更是一見如故,我們是朋友啊,朋友有朋友的做法。”
慶軻極為感動:“既如此,在下卻之不恭了!”
“請殿下也莫再稱呼在下為兄,在下豈能承受?若殿下不棄,可稱呼在下表字,次非。”
燕丹笑著點頭:“也好,這樣更為親近。”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到了質子府,攜手進了府中客堂,燕丹令人速速送上飯食美酒,兩人坐下後,燕丹問道:“對了,不知次非為何來了秦國,我聽說次非一直在齊國才是?”
慶軻麵露苦笑,輕輕搖了搖頭:“殿下,在下此來是為了尋師妹,她被秦王派人請到秦國,在下晚了一段時間才知道,才到了秦國還因為誤會和玄羽衛起了衝突,誤會解開他們給我安排了住所,告知我過幾日自可與師妹相見。”
燕丹眼神微微變了變,隻那一瞬。
輕輕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那我明白了,前段時間我倒是和公孫姑娘見過一麵。”
慶軻瞳孔一縮,急切問道:“不知殿下何處見得師妹?她如今可還好。”
這時酒菜都已上齊,燕丹舉杯相邀,笑道:“公孫姑娘現在很好,次非勿急,先飲一杯。”
慶軻微微放下心來,而且數日未曾飲酒,聞見美酒之香,忍不住饞蟲大作,定了定心,舉杯回敬,笑道:“是在下失儀了,在下敬殿下一杯。”
說罷一飲而儘,滴酒不剩。
燕丹拍案叫了聲好,也是飲儘。
飲儘後燕丹笑道:“次非,公孫姑娘我是在一個月前見到的,她一切都好,現在是秦王的座上賓,地位尊崇,極受禮遇。”
慶軻徹底放下心來,笑道:“既如此那在下就放心了,對了,不知殿下可知師妹現在住在何處,明日我便可去尋她,也不用再傻傻等著玄羽衛安排。”
燕丹眼神莫名,微微笑道:“公孫姑娘住的地方我確實知道,不過,次非應是去不了的,公孫姑娘現在在鹹陽宮,秦王的後宮住著。”
慶軻瞬間愣住,笑容隱去,緩緩放下酒杯,心裡一時間空空蕩蕩。
師妹一切安好是好消息,但是是在秦王後宮安好,這個消息就實在不太好了。
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自己,還能將師妹帶回去嗎?還能和師妹一起回家嗎?
良久慶軻回過神來,想起另一個問題,問道:“殿下,請恕在下冒昧,不知殿下何處得知在下入秦,又從何處得知在下在那小院?”
燕丹笑道:“這有什麼冒昧的,是玄羽衛的人告訴我的,想必是奉了秦王的命令。”
“咱們的淵源他也是都知道的,秦王知道你來了,告訴我也是正常。”
“我聽到這個消息真是大大的驚喜,簡直不敢相信,第一時間就去尋你,還真是,哈哈。”
慶軻勉強一笑:“原來如此,多謝殿下告知在下師妹下落。”
“無論如何師妹一切安好就是最好的。”
慶軻現在心亂如麻,無法控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端起酒杯,敬向燕丹,大笑一聲:“殿下,多年未見,殿下不棄厚待慶軻,慶軻敬殿下一杯!”
燕丹笑道:“同飲!”
慶軻飲下杯中美酒,這往常足以令自己垂涎三尺的美酒,現在入口竟然如同白水毫無滋味,甚至好像還多了苦澀。
現在還能如何?隻能喝酒。
兩人杯觥交錯,飲酒不停,不一會慶軻便有些醉了,拍案高歌,唱的是齊國的民歌,燕丹也不嫌慶軻失態,為其彈劍相和。
在慶軻徹底大醉後,燕丹令人攙扶進了客房,派侍女侍奉慶軻休息。
剛才仿佛也是大醉的燕丹在慶軻離遠以後,立馬變得清醒,倒不是他酒量比慶軻更好,即便慶軻有意買醉,燕丹酒量也是不如慶軻這個酒鬼的,是他耍賴了,用內力化解了酒性。
一個合格的政治生物不可能在任何人麵前大醉。
嬴政更絕,他從來不喝酒,滴酒不沾。
燕丹看向夜空,今日萬裡無雲,微風習習,月色正美,月光溫柔灑下撫向人間。
燕丹嘴角勾起。
實力是可以一點點積蓄的。
次日慶軻拜彆了燕丹,即便燕丹再三挽留,他回到了那個小院,他並沒有求燕丹幫助他。
現在隻有回到這個小院,等玄羽衛找他,無論如何,先再次見到師妹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