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蠻草原上一個臨時撐起的氈帳前，聚集了很多穿著灰色厚重袍服的人，他們身後的馬上或者車上都綁著很多動物的皮毛。
顧華覺得把貨帶去一個個部落交換太費時費力，於是就讓巴林帶著小弟去把這裡能交換東西的事，傳散到周圍的幾個牧民部落。
牧區因為很少有人來，一般都是自給自足，有的地方上百裡內都沒有集市，有錢也不一定能花出去。
聽說顧華這裡有好看的布匹，肉食吃多了解膩的茶葉，還有一些平時需要用的雜貨。
有銀子的可以用銀子買，沒有銀子的也可以，以物換物，這樣方便的交易那些牧民哪有不高興的。
因此四麵八方部落來了很多人。
顧華看見買東西和交換的人太多，發現祁顏和巴林他們忙不過來，就想上前幫忙。
祁眼角瞥見走過來的大肚子女人，把手中要交換的一盒茶葉遞給牧民大叔，急步走過來，淡淡掃了一眼顧華挺著的大肚子。
“不怕被人撞著，你就過去幫忙。”
顧華咧了咧嘴，好吧，以她現在的情況確實不適合進入人群裡給彆人添麻煩。
巴林隨手把幾張皮貨扔到一邊，吼道“滾滾滾，拿這個破爛玩意來糊弄大爺，你這個婦人欠打不成。”
顧華剛坐到一旁避開人群休息，就聽到巴林破鑼嗓子一陣嚎叫，轉頭就看見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指著自己。
“這不是皮毛嗎？咋就不能換了？”
吊著三角眼的婦人指著顧華對著看向她的牧民們大聲，說道“就是前天你們把兩車貨拉到我們部落，她就把貨換給了皮毛很差的阿史那家幾個孩子。”
婦人話剛說出口，就被人群裡的一個漢子懟了。
“托亞，你怎麼好意思跟阿史那家比？”高大的漢子緊蹙著眉不讚同的看著她，“你不知道他家幾個孩子阿父死了，家裡阿母身體也不好。
幾個孩子硝製皮子的手藝還沒學會，這位來交易貨物的大宣女客商肯定也是看出幾個孩子的有困難，心善才會把東西交換給他們。
你卻故意拿著破了洞禿了毛的皮子來跟人家交換物品，你真是丟了我們草原部落人的臉。”
托亞被男人說的漲紅了臉周圍的牧民看他的眼神也變得古怪，巴林適時的舉了舉沒受傷的拳頭，婦人瞬間撿起自己的皮子夾著尾巴跑了。
得知顧華把好不容易運過來的貨，心善的交換給幾個沒了父親家境困難的孩子，牧民們看向她的目光也變得友善很多。
原本隻因為交換貨物才來到這裡的人，來來往往並不理會顧華這個看著就不是北蠻人的客商，但經過此事，許多牧民走的時候還會主動跟顧華打招呼。
顧華看見有的牧民把祁顏和巴林他們挑出來破了洞禿了毛的皮子，也許覺得帶回去也沒有用，就直接扔到了一旁的勾窪裡不要了。
看到這一幕的顧華走過去撿起來看了看，怪好的四五張羊皮可惜上麵破了幾個洞，就因為沒有保管好上麵的毛也禿了一大片。
在北蠻這片廣闊的大草原上牧區牛羊眾多的地方，這種皮子的確是廢料該扔就扔。
可是顧華在來前就打聽過其實破損的下等皮料，在牧區麵積小牛羊並不多的大宣市場行情還是不錯的，至少很多地方做保暖冬靴的高檔鞋匠鋪就很需要這些皮料。
顧華看向扔了幾張下等毛皮，正要帶著其他貨物離開的牧民出聲，喊道“那位大哥等一下。”
大漢回頭看向顧華疑惑的問“大宣客商，你有什麼事嗎？”
顧華麵帶微笑的指了指手中撿起的幾張皮子，“這是你丟下的。”
“是的。”憨實的牧民認真說道“家裡還有很多破損的皮子。
這些帶回去也沒有什麼用，夏天如果保存不好還容易生蟲子，那幾張就不要了。”
顧華笑笑轉頭對巴林吩咐，道“你撕三尺布給這位牧民大哥，這五張破損的皮貨我收了。”
“不…不用了。”憨厚的牧民大哥，連忙擺手，“這幾張皮子我都扔了，你願意要就拿去吧，不用交換。”
巴林也說道“就是顧老板，這幾張破損的皮子你想要就拿著吧，不用再拿東西跟他們交換。”
顧華沒作解釋，看了一眼旁邊的祁顏。
祁顏雖然也沒明白顧華要做什麼，不過還是從普通布匹上估摸著撕下三尺布，走過去塞進大漢懷裡。
“拿著，她是一個很誠信的商人，不願占我們北蠻牧民兄弟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