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拙也配合著笑。
這時林祖河又攬住林有拙的肩膀,笑容滿麵道:“走走,去我辦公室一趟,我電腦出了點問題,既然你來了,就你幫我看看。”
他找借口叫上林有拙回他辦公室。
剛到辦公室,林祖河警惕觀察了一圈走廊,沒發現人,他立即關門反鎖,開門見山問:“小拙啊,上次說的事怎麼樣了?”
林有拙一副沒反應過來的樣子,林祖河立即又解釋:“你不是要搶下林氏嘛,沒見動靜啊。”
林有拙這才笑道:“原來您是說這件事。”
林祖河立即故意歎氣:“可不是,我和你大伯實在是看不過去你爸了,明明是他決策失誤,拍板的項目,今早他竟然叫你大伯去訓了一頓。唉,再怎麼說你大伯都是他哥,他一點麵子都不給,你大伯是徹底寒了心,說股份全給我,他不要了。現在百分之四全在我手裡,隨時能借給你。”
他話鋒一轉:“不過你這速度得快啊,萬一你大伯反悔了,要回他那百分之三,我可就愛莫能助了喲。”
他強調:“小拙,我是真心誠意幫你,我可是聽到消息,那冒牌貨才判六年呢,要是出來和你搶家產,嘖嘖,你再動作就來不及了。”
林有拙莞爾:“您放心,會很快。”
*
隔天,報紙金融版頭條又曝出一條大消息,林學誠健康狀況成謎,疑似肝有問題。
於是到下午收盤前,林氏的股價迎來了前所未有的大跌。
次日,市場上出現拋售林氏股票的風潮。林學誠氣得血壓上湧,不得不砸錢大量購入控製股價,到收盤,勉強算是維持著沒下跌。
但接下來如過再來幾次,林氏就撐不住了。
晚上林學誠在書房發火,砸了好幾個古董,劈裡啪啦的觸目驚心。
忽然門外響起敲門聲,林學誠悶悶說:“讓我一個人靜靜。”
夏惠妍直接開門進來,她看著滿地狼藉,皺眉道:“出事了就解決,你發火有什麼用?”
林學誠摁著太陽穴:“你們女人就是什麼都不懂,出去。”
“我懂給你出主意。”夏惠妍沒好氣道,“你不聽我還懶得說。”
她佯裝要走。
林學誠趕緊拉住她,笑著說:“我的好太太,是我錯了,你快說說,你有什麼好主意?”
夏惠妍白他一眼,這才說:“就上次拙拙的辦法,讓拙拙成為大股東。”
林學誠下意識皺眉:“什麼意思!”
夏惠妍立即說:“我不懂生意上的事,隻知道這次是你健康狀況引起了騷亂,他們怕你倒下,即是這樣,那就換個讓他們安心的人,拙拙年輕,又是京大高材生,他們總會放心了吧。”
“荒謬!”林學誠當場反對,“給他百分之五還可以,給他全部絕不可能!太危險。”
夏惠妍不懂了:“他是我們兒子,給他又不是給外人。”
“是我們兒子。”林學誠搖頭,“但不是我們養大的兒子。”
他歎了一口氣:“要換成夏夏,我倒是敢賭。拙拙……唉,我不能冒險。”
夏惠妍聽著這話不舒服:“難怪拙拙不願意回家,你看你到現在還拿他當外人防著他,他能和我們貼心嗎?”她想到一件事,不可置信道,“該不會上次的百分之五,你是為了……”
她說不下去了。
林學誠也坦...蕩承認:“大部分是,但還有部分是本來就是給出去的股權,給夏夏還是拙拙都無所謂。”
夏惠妍非常生氣,她甩開林學誠的手:“你就跟著你的林氏過去吧!”
她用力踩著地板往外走,到門口還用力砸上門。
林學誠也無所謂,他走到窗邊,看著外麵無邊的夜色,眼眸深邃起來。
或許,他可以試探一次林有拙。假如林有拙對他是真心孝敬,夏惠妍的辦法,可以等最後實在沒辦法了再用。
林學誠決定好,瞬間輕鬆很多,他伸著腰準備回房去哄夏惠妍,忽然他停住,上前看了眼窗外,果真看到星星點點的白色飄落。
下雪了。
*
與此同時,林有拙提著剛澆水壺走到陽台,登時瞳孔地震,驚訝看著驟然綻放的白色大花。
在12月來臨的這一天,這盆一直沒動靜的曇花,竟然開花了。
白色的花瓣嬌豔盛放,獨特的香味從花蕊裡不斷飄出來,連空氣都有了香味。
林有拙愣了兩秒,立即放下澆水壺,抱起曇花,外套也沒穿,襪子也沒穿,僅著短袖,光腳穿著拖鞋直奔下樓。
叮咚叮咚。
門鈴聲在狹窄的空間不斷響起,依舊沒有回應。
林有拙一邊注意著曇花的狀態,一邊忍不住出聲朝著102問:“阿姨您睡了嗎?阿姨我的曇花開了,您在就開門看看。”
然而回應他的還是毫無反應。
林有拙便抱著花跑到樓外麵,102沒亮燈,黑得安靜,黑得寂寞。
有幾片冰涼落到林有拙裸露的肌膚上,他才發現他沒穿外套,而且……
下雪了。
激動退卻,林有拙這時才感覺到冷,他腳趾頭蜷縮了一下,失望看了眼懷裡白色的,大大的花朵,慢慢進了樓。
五分鐘過去,曇花意外沒有謝。
十分鐘,十五分鐘……
到半小時後,那朵曇花反而有越開越熱烈的架勢,林有拙抱著雙膝蹲在曇花前。
他靜靜望著曇花,其實有想過打房東的視頻,找她一起分享這朵在初冬盛放的曇花,但又怕她已經休息,會打擾她的睡眠。
曇花還沒有謝掉的趨勢,林有拙深吸口氣,起身準備去洗澡。
路過客廳,無意瞥到一抹毛茸茸的雪白,林有拙停住腳步。
他扭頭望著掛在衣帽架上的白色圍巾,忽而想到了另一條黑色圍巾的主人。
這個時間,陸起應該還沒休息。
林有拙摸出手機,翻出陸起的號碼撥了出去。
陸起接電話的速度,像一直拿著手機在等電話一般:“怎麼了?”
不知是在電話裡的原因,還是今晚下著入冬的初雪,林有拙聽著陸起的聲音,總覺得過於溫柔。
他微笑問:“陸起,你想看曇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