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床上隻有他一個人。
他看著掛鐘顯示的6半,輕輕揉揉太陽穴,翻身下床去晨跑。
他順著楓葉林跑一圈,邊跑邊背著這個時間應該背的課本。
清晨隻有2—3度,林有拙卻跑出一身的汗,他調整呼吸,慢跑著回墅。
墅裡靜悄悄的,冬瓜還趴在壁爐睡香甜,林有拙看向客臥,房門緊閉著。
林有拙就回主臥衝個澡,渾身清爽出來,林有拙沒有吹頭發,乾毛巾隨便擦擦濕潤的頭發,就進廚房去煮早餐。
年夜飯吃比較油膩,林有拙白粥,涼拌一碟脆黃瓜,還炒一碟豆腐乳空心菜。
做完早餐,他端著盤菜出來,結墅裡還是安靜無比。
林有拙看掛鐘,快八。
林有拙放好盤子,快步走向客臥,門口,他先是聽幾秒裡麵的動靜,什都沒聽見,他立即抬手敲門:“陸起,吃早餐。”
回應他的是安靜。
林有拙當即按下門把手,哢,細微一聲,門緩緩打開。往內一望,窗簾拉嚴實的屋內漆黑無比,借著門邊透進去的光,隱約看床的邊緣拱出來的一團。
林有拙快步奔向床。
被子拉嚴實,陸起一動不動弓身側臥著,露出半邊淩厲的輪廓。
林有拙打開床頭燈,燈光亮起的刹那,立即照出陸起臉頰不正常的紅色。
林有拙伸手去碰碰陸起的額頭,頓時心口“咯噔”猛跳。
陸起的額頭,滾燙堪比客廳燒著的壁爐。
林有拙往下拉拉被子,不讓被子遮住陸起的呼吸,隨後跑去衛生間擰回來一塊冷水毛巾,仔細給陸起擦掉額頭的虛汗。
但陸起顯然燒厲害,冷毛巾才擦一小會兒,竟然就有溫度。
林有拙知道這樣下去不行,起身要去打急救電話,結他剛要走,一隻滾燙的手從被子裡伸出來,緊緊握住林有拙的手腕。
“走。”
陸起艱難睜開,連球都滿是燒紅的血絲。
林有拙低頭在他滾燙的額頭親一口:“我不走,我去打120。”
陸起被這個額吻安撫,喉嚨痛厲害,他用力吞咽著口水,不舍地慢慢鬆開林有拙:“拿手機給我,我找私人醫生過來。”
林有拙拒絕:“你現在的情況,還是去醫院徹底檢查一次。”
林有拙說完,輕輕拉開陸起的手放回被窩,快步出去拿手機打120。
打完電話,林有拙拿一包冰塊進來,乾毛巾裹著剛從冰箱拿出來的冰塊,就算是恒溫20度的房間內,林有拙的手還是凍冰冷,但他隻是一遍一遍給昏睡的陸起降溫。
半小時後,救護車來。
林有拙穿上大衣,拿上手機,提著已經裝進保溫桶的白粥跟著上救護車。
等陸起蘇醒,應該很餓。
——
醫院一直等下午三左右,護士才推著陸起病房裡掛水。
陸起已經醒,臉色沒早上紅豔麗,但還是紅不太正常。
林有拙打開保溫桶,白粥還保持著剛出鍋的熱度,他裝一碗,端病床旁邊坐下。
陸起笑道:“你喂我。”
他的右手手背上,插著根輸液管。
林有拙舀勺粥,吹涼才喂陸起嘴邊:“怎突然燒這嚴重?”
林有拙心有餘悸。
醫院時,醫生說陸起燒40多度,幸好送來及時,否則後不堪設想。
陸起咽下白粥,喉嚨還有些刺痛,勝在林有拙吹足夠涼,他喝起來好受不少。
陸起舔舔乾厲害的嘴角:“洗冷水澡。”
林有拙沒聽清:“洗什?”
陸起望進青年乾淨的瞳孔,嘴角彎起:“淩晨洗快四個小時的冷水澡。”
林有拙:“……”
幾秒後,他若無其事又吹涼一口粥,喂陸起嘴邊:“下次叫我。用手,不需要安全套。”
——
同一時間,上又飄起大雪,色昏蒙蒙的,像是黑一樣。
一輛出租車停在香葉山山腳。
先是陸清源開門下車,陸行川緊跟著也從後排座下車。
陸清源打量著香葉山,裡滿是羨慕:“操,陸起這幾年混也太好!”
陸行川滿臉的躊躇,他拉住興奮不已的陸清源,為難說:“清源,你好不容易出來,就去招惹他。我……我怕他!”
陸清源回頭,他挽住陸行川的胳膊,耐心說:“爸,我這不是招惹他,你是他爸,大過年的,他叫人送來一堆年貨就行?不行,我替你討回公道。”
陸行川擺手:“我早和他斷絕父子關係,再說他送來的年貨都指好幾萬,乖,聽我話,我們回家,再和陸起牽扯,我們惹不起他。”
陸清源球咕嚕一轉,咧嘴笑道:“爸,你說我隻會惹事一樣。既然你不想討公道,那總讓我見見我那素未謀麵的弟……”陸清源搜刮著不大的腦容量,“弟媳!”
他裡閃爍著突如其來的戾氣:“在監獄裡,我可是聽付易說他的不少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