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走到冰箱麵前拿了一瓶果汁就走了,看得謝星洲一愣一愣的。
第一天是這樣,第二天是這樣,第三天依舊是。
經理出差回來聽到這麼駭人聽聞的傳言第一時間趕來了一樓餐廳,對著冰箱左看右看。
嘴裡還不停念叨著:“這冰箱是有什麼魔法嗎?能讓席燃天天八點四十準時出現在這裡。”李子遙招招手,把謝星洲叫了過去,“你說會不會是席燃中邪了?”
煮飯阿姨出門買菜去了,李子遙也就隻能和謝星洲說這些。
“經理,我是唯物主義者,我不相信這些。”
李子遙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好,好一個根正苗紅的好青年。你聽我的,一定要積極陽光地長大,彆像一隊那些糙老爺們一樣,天天嘴沒個把門的。”
尷尬一笑,謝星洲忙說:“我先回去訓練了。”
“去吧去吧。”
謝星洲坐在電腦麵前,遲遲靜不下心來,一連幾把遊戲都被人狙了,導致他匹配來的野生隊友開麥說了一大堆他聽不懂的話。
雖然聽不懂,但謝星洲能肯定,罵得很臟。
等他重整旗鼓已經是下午的事情了。
畫麵中的人物抬著一把m24衝出建築物,坐上轎車開始跑毒,沙漠地圖對車技要求高,謝星洲那點技術壓根不夠看的,車子最後以翻車作為結局。
對麵來了一個人,謝星洲躲在了載具後方,全神貫注地看著對麵,心中簡單估算了下距離,槍響,收獲一個人頭。
屏幕上顯示一則通告:你使用m24擊殺了e。
緊接著,下一秒謝星洲就被藏在不遠處的人爆了頭。
蹙眉,動了動發酸的手腕,朝旁邊看了一眼,其他隊員都在很認真地練習,眼睛緊緊盯著屏幕,不放過半點機會。
想要休息兩分鐘的心在這一刻徹底擊碎,謝星洲揉著脖子,再次點開了遊戲。
hawk是元老級彆的俱樂部,競爭自然少不了,光是從青訓脫穎而出就需要具備很高的天賦和常人難以想象的努力。
他上網查過,hawk青訓隊的淘汰率高達80%以上,二隊進一隊更是難上加難。
電競從來不是一件努力就能看得到回報的事。
旁人常說:天賦很重要。而這棟樓裡的所有人,最不缺少的也恰恰是天賦,能否從天才中脫穎而出,靠的是領悟能力和堅持不斷的練習。
等謝星洲訓練結束的時候,訓練室裡的人已經走光了,腳有些發麻,連站著都費勁,他抬手拉開窗簾,外麵的星星格外耀眼。
暗藍色的天空為星星添上一層神秘色彩,吞噬了它的部分光亮。
光打在窗台的一盆仙人掌上,上麵的尖刺變得不再尖銳,柔和了許多。
敲門聲響起,謝星洲應了一聲。
席燃左手抬著一個文件夾,右手輕輕捏著一支黑色中性筆。
沒什麼感情地說:“把今天的戰績調出來。”
謝星洲照做。
看完謝星洲今天的戰績後,席燃很不滿意:“隻有四把吃雞?生存時間也不穩定。”
吃雞指的是單場比賽拿到第一。
按照訓練時間、均場傷害、淘汰數來看,這個成績絕對不算差,但那是彆人的標準,席燃不這麼認為。
他皺著眉說:“這種成績,彆說世界第一,連一隊都進不去。”
謝星洲知道他說的是實話,沒有反駁。
“你為什麼想成為世界第一?”席燃忽然問。
他想從謝星洲口中聽到那個他等了很久的答案,但有些問題,終究是沒有了意義,執著的人隻會深陷泥沼。
這個道理,謝星洲再清楚不過,要不是和席燃身處同一家俱樂部,他甚至不想和席燃再有任何交集。
謝星洲動了動指尖,嗓子裡是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尖刺:“沒有人不愛名譽,更不會有人不愛錢。”
這是他的答案,現實也是事實。
也許從前是為了夢想,但現在金錢的占比更重些。
離開的前一秒鐘,沉默已久的席燃忽然開口:“吃完飯來樓上找我。”
他還是又補充了一句:“也是教練的意思。”
想到謝星洲漠然的背影,席燃心裡總感覺有些堵得慌。
他抿著唇,把記錄表交給了前台的工作人員。
“今天怎麼是你做記錄?”胖子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青訓室門口,笑著走過來,拿起記錄表左看右看。
“了解下青訓生的水平。”
“拉倒吧,你這話騙得了彆人可騙不了我。”胖子放下訓練表,和席燃並肩往旋轉樓梯處走,壓低了聲音,“席隊,你不覺得你最近好像太關注青訓生了嗎?”
在席燃麵前向來是實力說明一切,他偶爾會去看二隊訓練,但是青訓隊的門檻,踏進去的次數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
他這人,有什麼事情總喜歡憋在心裡,胖子覺得他不夠敞亮,生怕自家這位悶騷的隊長憋出病來,沒話找話的天天和他聊天。
席燃不回答,胖子就接著問:“你和謝星洲是不是以前認識啊,我咋瞅著你倆有點不對勁。”
這是胖子第11次問他這個問題,席燃有些煩躁。
停下腳步,席燃沒什麼情感地說:“炮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