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告訴我,你說的兩個人在哪嗎?”
聲音落下,刀刃架起。
我妻善逸驚恐地發現自己脖子上被架著一把刀,可他甚至沒看清這個人什麼時候出現,又是什麼時候出刀的。
“我我我……”
我妻善逸磕磕巴巴的支吾不出一句話來。剛想說點什麼挽救一下自己的性命,忽然就看見眼前青年的耳墜。
日輪圖樣的花劄耳墜。
和炭治郎的那隻一模一樣。
“你是炭治郎說過的那個兄長!”我妻善逸意識到了眼前的青年很可能是小夥伴說過的兄長,立刻減少了害怕,抱著箱子就磕磕絆絆地叫起來,“伊、伊之助剛才和炭治郎在一起!他可能知道!”
伊之助。
剛才那個帶著野豬頭套的少年?
要信嗎?
宇多鳴一閉了閉眼,狠下心要求自己再信最後一次希望。
回國幾個月了,他調查過數次與鬼有關的消息,也給灶門家的遺體進行了體麵的安葬。他不是沒看見灶門一家的墳墓裡沒有長子和長女,但鬼是什麼,是以人類為食的生物。
他已經失望過很多次了,整個村莊附近出沒的鬼全部被他抓起來拷問過,各種刑訊手段無師自通,但依舊沒能得到一星半點和炭治郎禰豆子有關的消息。
炭治郎……
宇多鳴一起身,瞬息間就消失在原地。
如果不是、如果是假的。
他保證包括這兩個少年在內,整倆無限列車兩百多名乘客在內的全部人的性命他都會好好利用起來。
鬼舞辻無慘不是喜歡吃人嗎。
就拿這些人的命去釣吧。
回到下弦壹所在的火車頭旁邊,宇多鳴一那個帶著野豬頭套的少年正在用刀和包裹著列車的肉瘤作鬥爭。
青年深呼吸一口氣,眼尾帶著微紅,他緩下聲音,近乎祈求地問道:“請問,你知道炭治郎在哪嗎?”
“哈?!”
伊之助閃身躲過肉瘤的攻擊,氣勢洶洶的雙刀斬斷攻擊他的觸手,少年的豬頭套噴出氣流,凶巴巴地回應:“俺都說了權八郎在裡麵了!”
青年赤金色的瞳孔猛縮,周身氣氛滯澀,連朝他攻去的觸手都瑟縮了一下。
感知到危險的嘴平伊之助下意識借助肉瘤觸手的攻擊把自己拋出去,遠離危險的氣息。
——‘噌!’
刀刃劃破空氣。
熊熊火流一瞬間破開寂靜的夜晚,在漆黑的夜幕裡炸開無數火光,僅僅是一瞬間,耀陽般的氣息沒有滯留,消逝之後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
伊之助落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潛藏的鬥誌被激發出來了。
‘哢嚓——’
‘哢嚓哢嚓哢嚓——’
淺淺的輕響,緊接著是鬼突破天際的刺耳尖叫。定格在半空中的肉瘤在下一秒碎成無數渣滓,血液從斷裂處噴張洶湧,連帶著鐵皮火車壁壘一起碎成無數殘屑。
但唯獨裡麵的人沒有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血肉橫飛之後露出了其中市鬆圖案羽織的少年。
紛飛的血肉殘屑散去,少年懸在半空中,那一瞬間,宇多鳴一幾乎連呼吸都頓止了。
眼前的一切仿佛是定格的相機。
唯一的色彩是那個赤發少年。
宇多鳴一迅速又小心地趕過去,高高抬起手去接下墜的少年。
指尖接觸到了少年手背。
溫熱的、活著的。
身體落入懷中。
有脈搏,還在跳動。
目光觸及到了少年的臉。
霎時間,前一秒還冷若寒淵的宇多鳴一如同融化了的冰川,臉上的表情溫柔似水,他像在對待無價之寶般的,小心翼翼地把少年放到地上。
活著。
活著。
他的弟弟、他的太陽。
灶門炭治郎還活著。
宇多鳴一的手拂過灶門炭治郎的麵頰,劫後餘生的巨大喜悅卷席了他——直到他看見少年腰腹上滲出的血跡,眼神霎時陰鷙,殺意衝天而起。
冷靜下來。
宇多鳴一緩緩鬆開手,瞬間扣入掌心的指甲已經掐出了鮮血,疼痛喚回理智,宇多鳴一進行傷勢處理。
他心裡不斷地告訴自己。
冷靜下來,宇多鳴一,炭治郎還活著。
活著。
活著。
你不能失控,炭治郎還需要你。
有腳步聲靠近。
宇多鳴一瞬時抓起刀,轉頭一看,矮矮的粉瞳女孩咬著竹筒,兩三步跑過來,朝著宇多鳴一發出關切的聲音。
“唔唔!”
宇多鳴一一愣,女孩雖然和小時候的禰豆子很像,但已經過去幾年了,就算是炭治郎也長大了。
他試探性地問道,“禰豆子?”
女孩抱住他的手,指著地上的炭治郎,“唔唔唔!”
是禰豆子。
想到自己可能對鬼的資料不太齊全,宇多鳴一眸色愈發陰鷙,“炭治郎很危險嗎?”
他是被那個下弦鬼主動放出來的,但炭治郎呢?
或許殺了那個鬼就可以解決……
宇多鳴一動了動手指,就要起身動手。
忽而,頭頂傳來溫暖的觸感。
抬眸一看,是禰豆子在踮著腳摸自己的頭頂,擲地有聲地安慰:“唔唔!”
宇多鳴一一頓,片刻後,眉眼溫柔下來。
“沒事嗎,那就好。”
隻要不是假的,隻要這一切不是夢,他不介意放過那隻鬼。
隻要炭治郎沒事就足夠了。
“——”
一攤爛肉從廢墟裡翻滾出來,黏膩的聲音拍到地上,全身上下隻剩眼珠還完整。
宇多鳴一的刀不是日輪刀,除了能把鬼砍斷之外,做不到真正的殺鬼。
下弦壹魘夢在疼痛之餘的恍惚間似乎看見了那個可怕的人類朝他看過來,還露出了一個笑容。
魘夢一個哆嗦。
是噩夢,絕對是臨死之前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