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九隻炭炭(2 / 2)

正因如此,宇多鳴一才會不顧一切直接殺到鬼舞辻無慘麵前,儘管他甚至還沒有完全調查清楚鬼舞辻無慘的信息。

那時候宇多鳴一隻有一個想法:殺了他——殺了鬼舞辻無慘。

殺了他。

殺了他。

用他的血,他的骨,他的靈魂,告慰死者的在天之靈。

血水的嘀嗒聲愈發頻繁。

忽地,宇多鳴一感覺到粗糙溫暖的掌心包裹住了他的手,愣了一下,緩緩鬆開攥緊的手心。

灶門炭治郎繞到宇多鳴一身前。

他沒有去挖掘宇多鳴一話裡的過往,也沒有說著‘這不是你的錯’這樣的寬慰。

他知道語言對宇多鳴一沒有用。

所以炭治郎摘下左耳上的花劄,“鳴一哥還記得這個嗎?”

宇多鳴一停頓片刻,點了點頭。

灶門炭治郎將花劄放到他手心,又向著他伸手。

青年低下頭,讓炭治郎去取他耳朵上的另一隻花劄。

兩隻花劄的款式老舊,勝在保養得好,曆經幾代也還好好的流傳下來,見證了從祖上到如今的情誼。

炭治郎認真地,嚴肅地舉起那兩隻花劄,一如正午最熾熱的陽光,逼近青年,讓一切陰影無所遁形。

“我當初把它送給你,是希望它能替我陪著你,讓鳴一哥一個人在異國他鄉也不會覺得孤單。”

“現在我想和你交換我們彼此的那一份。”

炭治郎溫和地彎起眼眸,赤灼的眼瞳撞進宇多鳴一眼裡的赤金色,笑容漾出清淺的暖陽。

他認真地說道:“以後我陪著鳴一哥,鳴一哥也陪著我。”

“我們在一起的話,什麼危險都不用怕了。”

宇多鳴一怔在原地。

陰霾密布的大腦在這一刻仿佛被清空,溫暖的陽光將宇多鳴一焦躁的心一點點捋順,充斥黑霧的內心終於能窺見陽光。

於是他隱去殺意,溫柔的、克製的將一切陰暗和扭曲藏到最角落的地方。

宇多鳴一緊緊握住灶門炭治郎的手,低下頭,額頭抵住手背,少年熾灼的溫度從額頭傳至四肢百骸。青年緩緩閉上眼,低聲應允,“我保護炭治郎,炭治郎也保護我。”

“那我們先去療傷,好嗎。”

“……好。”

夜晚,蝴蝶忍在三個少年劍士的住所找到了宇多鳴一。

侯在門口的女劍士氣質脫俗,一手持刀,一麵對宇多鳴一露出絢麗的笑容,“主公選擇了合適的任務作為情報交流的場地,我們要現在出發嗎?”

“馬上來。”宇多鳴一頷首。

他一麵拿起自己帶來的打刀,一麵囑咐道,“炭治郎今晚記得早睡。”

“大舅……咳,鳴一哥你要去哪?”我妻善逸從炭治郎背後鑽出個頭來,金色的發頂軟乎地耷拉著,訓練一天的少年明顯不是很精神,此時是為了自己能在兄長麵前贏得好的印象,強撐著過來打招呼。

聞言,那個已經跨過門檻門口的青年轉過身,左耳上的日輪花劄搖晃,眼裡的赤金色溫軟和善。

他說,“去獵鬼。”

炭治郎立即露出擔憂的神情。

剛才處理傷口的時候鳴一哥和他提過一會兒要和忍小姐去處理附近的鬼,但炭治郎還是忍不住擔心。

“放心吧,我會隨行保護宇多先生的安全。”蝴蝶忍接過話題,安撫道,“怎麼說宇多先生也是幫助過鬼殺隊的恩人呀。”

蝴蝶忍都這麼說了,炭治郎自然安心了許多,但讓灶門炭治郎感覺到不解的是蝴蝶忍——或者說鬼殺隊的態度。

鬼殺隊和鳴一哥的關係,好像很奇怪。

“鳴一哥要小心。”

最終炭治郎還是沒有把心裡的疑惑直接說出來。

成年人離開之後,室內的少年們又活躍起來。

伊之助頂著豬頭套氣勢洶洶的跑來跑去,我妻善逸訓練了一天,十分萎靡,隻是鑽進被子裡和炭治郎聊天。

“啊,炭治郎。”我妻善逸突然發現了區彆。

“你的耳墜怎麼換邊了?”

“和鳴一哥換著戴了。”炭治郎雙手交疊枕在腦後,雙眼盯著屋頂,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我妻善逸左看看豬突猛進的伊之助,右看看憂心忡忡的炭治郎,猶豫之下,頂著被子像毛毛蟲一樣蠕動向炭治郎,隻露出個頭來。

“炭治郎。”

善逸悄悄地喊小夥伴的名字。

炭治郎疑惑地轉過頭。

“你也察覺到了吧。”我妻善逸小小聲說,“忍小姐對大舅哥的態度很奇怪。”

灶門炭治郎被我妻善逸的話吸引了注意力,反倒是沒那麼在意這個稱呼了。

“你也這麼覺得嗎?”

“嗯嗯!”我妻善逸指指自己的耳朵,他說,“我聽見了,他們之間的關係很奇怪,像是在……互相防備?”

炭治郎眉頭緊蹙,“是的,我也聞到了。”

“……不會吧。”我妻善逸但眉頭擰起來了,“難道說大舅哥和鬼殺隊關係不太好嗎?”

善逸眼裡宇多鳴一是個溫柔的大哥哥,就是偶爾有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平靜而已。而且,宇多鳴一殺死了下弦壹,驅逐了上弦叁,明明是個很厲害的盟友。

這樣一個善良又厲害的人,應該和鬼殺隊關係很好才對呀?

此時,夜晚的街道上。

蝴蝶忍掃過一眼宇多鳴一的袖口,身為醫者的她不免關切:“你的傷還好嗎?隻是交換情報的環節,不用太勉強哦。”

“小傷,不用放在心上。”

宇多鳴一隨口回答,目光掠過路邊保亭櫃台上擺著的報紙,忽然停了下來。

蝴蝶忍和見身邊的人停下腳步,於是也駐足回望。

“宇多先生在看什麼?”

“在報紙上看見了有趣的事情,不必介懷。”宇多鳴一笑著搖搖頭,“請繼續帶路吧。”

“好。”蝴蝶忍看了一眼那張放在最前麵的報紙,沒有看見什麼特殊的東西。

似乎是刊登了一則名門望族的大小姐麗和其丈夫月彥慘死家中,特彆是那位月彥先生,隻剩下了一顆腦袋,身體不翼而飛。

蝴蝶忍握緊羽織下的刀柄,暗自憤恨。

鬼越來越猖狂了。

她不知道,在她身後,錯落半步的青年眉眼帶笑,嘴角上揚。

這個人脈他替鬼舞辻無慘廢了。

死者無法複生。

隻要宣揚出去,鬼舞辻無慘再不能以月彥的身份行事。

——以此作為幫他找到炭治郎的謝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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