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孤燈子眼尖,一看遊魂們誠心護著她,當即掐訣做法。
霎時間,小姑娘立刻被吸上法壇,一縷幽魂被掐在了孤燈子的手裡。
“是不是你?”
孤燈子一聲質問,嚇得小姑娘隻剩哭嚎。
人群中,老遊魂忙站起身,哀聲求道:“道爺放過她吧,不是翠兒,是我!是我說的!”
“不,是我!是我告的密!”
“不!我說的!我說的!”
一時間,幾個遊魂接連站起。
孤燈子見狀一聲冷笑:“好啊,你們這些畜生不如的東西,關係倒是不錯。不急,我一個都饒不了!”
孤燈子說著又要做法。
這時,法壇桌麵上那乘滿香灰的香爐裡,一個小紙人卻噌地一下鑽了出來。
紙人似乎是用黃紙符咒疊成,頭上還能清晰看出一對紙疊的牛角。
一露麵,那紙人先喊了聲‘住手’,隨後朝孤燈子說道:“孤燈子,你可彆搞得太大,這些遊魂雖無陰曹戶籍,但也都在生死簿上記錄在案,你少弄死幾個還好隱瞞,真把簍子捅大了,我們哥兒倆也兜不住啊……”
它話剛說完,香爐裡又鑽出個長馬臉的紙人。
長馬臉抬起紙疊的小手,指著孤燈子道:“就是,你塞那點錢,可不夠買我們哥兒倆命的,彆連累我們!”
兩紙人這話一出,遊魂們紛紛跪拜又開始哭嚎。
“鬼差爺爺們救命啊!鬼差爺爺們救命啊!”
這時我也看出了蹊蹺,說道:“我明白了,難怪這道士藏在城隍廟裡,他是用邪法蒙蔽了城隍爺的眼,收買了陰間辦事的鬼差……”
媚娘也點頭道:“我剛還在疑惑,孫友德死了三年,魂魄早該被收到陰間轉世投胎才對,怎麼會被孤燈子煉成惡鬼?原來是他勾結了下邊的差人!”
這時院子裡,孤燈子又開了口。
“二位牛馬弟兄,如今我不立威,以後還怎麼震懾這一帶的遊魂野鬼?你們也都知道,我背後東家可不差錢,你們全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我把這口氣出了吧!”
聽他說完,那長著牛犄角的紙人竟埋頭沉思起來。
隔了一會兒,才又說道:“你要滅這些遊魂也行,可不便宜!我們在下邊也得上下打點不是?”
哪知這話才出,就聽個男人的聲音,從城隍大殿裡傳了出來——
“不就是多燒點紙錢的事兒,你要多少,我都買給你!”
說著話,一個身穿著黑褂子的清瘦男人,從大殿裡含笑走了出來。
男人二十七八歲的模樣,雙目炯炯,麵帶奸笑。
他一露麵,我身旁的麵具人不由一愣,驚道:“果然又是黑旗隊搞的鬼!”
“你認識他?”我問。
麵具人點點頭道:“此人是河東黑旗隊的二當家佟海山,外號‘小佟五’,是個狠角色。”
麵具人說完,媚娘又接著道:“這人我聽說過,三年前碼頭那場亂子之後,黑旗隊原來的二把手李金鼇被收監,他就被老太爺捧了起來。不過後來黑旗隊再沒找過碼頭的麻煩,我倒沒見過他……”
“可他害宋寡婦乾嘛?”
我一問,麵具人和媚娘都不再吱聲。
這事確實奇怪。
這時小怡子卻插嘴道:“會不會他跟宋寡婦有一腿,倆人聯手害死了孫撚匠?”
“這絕沒可能!”麵具人率先答道:“真要是他倆有事,宋小玉還會被那惡鬼禍害?”
我們想想也是。
此時院子裡,兩個紙人似乎也和佟海山談成了買賣。
那牛犄角說:“行,那你們記著多燒點紙錢下來,我們也好運作……”
說完了話,一對紙人又鑽回了香爐裡。
孤燈子頓時目露凶光,舞著桃木劍就往人群裡跳。
“敢出賣我,我弄死你們!”
遊魂們一見,嚇得慘叫著就想跑,可地上圍著他們畫下的朱砂圈,卻開始隱隱放光。
遊魂們根本逃不出去。
眼看孤燈子跳進圈裡就要大殺特殺,媚娘再也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