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已經奄奄一息了,如同隻剩了最後一口氣。
郭帥印見狀,趕緊先拿來人參丸給他吊氣,又是紮針又是推拿,才把李三腿從鬼門關暫時拉了回來。
可媚娘依舊愁眉不展,盯著醫館最近的就診單子一陣查看,越看神情越凝重。
看她隨身的袋子裡裝滿法器,我問道:“媚娘,你懷疑這事有古怪?”
媚娘點頭道:“最近兩三天裡,這怪病已經生了四十六例,查不到病因也治不出效果,此事必定和邪祟有關。而且你看……”
說著話,媚娘帶我走到李三腿的病床前。
她用手在李三腿的頭頂上輕輕按了幾下,李三腿的頭頂囟門處,竟呼扇呼扇開始往下塌陷。
“是軟的?”我一驚。
據說隻有嬰兒的囟門才是軟的。
因為人投胎時,魂魄要從囟門進入母胎中胎兒的肉身。
之後隨著嬰兒越長越大,囟門也會越來越硬,最後完全閉合,把魂魄徹底封在體內。
所以年紀越小的孩子靈性越強,越容易看到常人所不能見的東西。
等長大後囟門完全閉合了,靈性也就沒了。
李三腿快四十的人了,囟門怎麼可能也是軟的?
我正驚愕時,媚娘又說:“不隻是他,四十六例病人全是如此,而且病情越重,囟門就變得越軟。”
我想了想,問道:“媚娘,那這些病人之間,有沒有過什麼交集?比如吃過同樣的東西,或是去過同樣的地方?”
媚娘卻搖了搖頭,答道:“我都問過,可這些人白天在碼頭做工,晚上回家休息,最多也就是閒時三五成群去喝個酒,或是去趕個集買點東西,可去的地方也都不同……”
“所有人,都是這樣?”我又問。
“沒錯,都是這樣。”媚娘堅定點了點頭,接著道:“連李三腿我也問了,他們再沒去過彆的地方!”
“都是這樣,那一定不是這樣。”
聽到我這話,媚娘一愣。
我笑看向病床上的李三腿。
“你說彆人生活都是這樣,我信,可你說李三腿生活也這麼規律,我還真不信……”
之前最先發現宋寡婦中邪的,就是李三腿。
準確的說,是李金鼇暗中保護宋寡婦時,先發現了不對勁兒。
可他礙於自己的身份又不能露麵,就把李三腿引了過去。
其實即便李金鼇不引,李三腿估計也會最先發現宋寡婦中邪的事。
這倒不是因為他打更時多敬業,是因為李三腿有個愛好——好色。
他這個愛好,連我這個平時不在碼頭打工的人,都聽說過。
而且他這愛好,幾乎已經成了一種病態。
碼頭上,下到十六七的小姑娘,上到六七十的老太太,就沒有他不喜歡的。
為此他沒少調戲良家婦女,也挨過不少打。
他‘李三腿’這個外號,就是由此而來。
既然好色,最好的解決方法肯定就是花錢解決。
這也注定李三腿常往宋寡婦的麵館裡跑。
我又拿起醫館的就診單子看了看,朝媚娘笑道:“你看這單子上的病號,無一例外全是男的,有些我還認識,不是老光棍,就是碼頭這一帶有名的色痞子。你說這些人每天工作完就按時回家,頂多就是喝喝酒趕趕集,這事兒可能嗎?”
“那你的意思是,他們對我有所隱瞞?”媚娘恍然大悟。
“當然得隱瞞,出去嫖的事兒讓你知道了,那還得了?”
聽我說完,媚娘氣得直瞪眼。
她也不顧李三腿此時命懸一線,拽起來就是倆耳光。
“李三腿,我就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不說實話我弄死你!”
“我說!我坦白從寬!”被媚娘一嚇唬,李三腿趕緊求饒,捂著臉道:“我最近……去過宋寡婦的麵館……”
“去過幾次?”我問。
李三腿掰了掰手指頭,答道:“不多,也就七八次吧……”
我直呼了一聲‘好家夥’,感慨道:“七八次?宋寡婦被磨害了這麼久,也就剛重操舊業沒幾天,你就去了七八次?李三腿呀李三腿,你真不愧是李三腿……”
李三腿麵露尷尬,羞愧道:“我這不是想她了嘛!再說了,宋寡婦最近在搞促銷,半價就行,而且各種玩花活兒,熱情的不行,那滋味你們是沒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