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帶是帶了,但不知道她今天會起上街的心思,帶得不多,隻能買一個。
隨寧手裡握一個白羊陶瓷,一手又拿一個虎紋玉飾,似乎有些為難不知道挑哪個。
她手指白皙細長,襯得兩件俗物格外精致好看,路過的人都忍不住看她一眼,她不為所動,最後還是有人問她在這裡做什麼,隨寧才抬頭,看到了馬車上的沉王,頓了頓。
今天並不是集市,也非逢年過節,日頭有些西斜,路上行人並不多,熱鬨卻不夠熱鬨,無人在乎路邊一景。
這是皇帝給他們賜婚後,他們見的第一麵。
隨寧見到他其實有些驚訝,她是想到酒樓碰運氣,隻不過他不在,她這才出來逛街。
隨寧隻舉著手裡東西道:“我想買東西,錢不夠,我不知道該選哪個。”
她是小姑娘,說話一向溫和嬌媚,聲音傳到人耳朵裡,聽得人骨頭酥。李側妃從她在殳州的時候就不怎麼給好臉色,便也是清楚她這種裝不出來的嬌滴滴很得男人喜歡。
尤其沉王還一直在縱容她。
沉王緩緩叫了一個人名字,馬車外的王府侍衛便識相去替隨寧結賬,問她還有什麼想要的。
沉王府抬去隨家的聘禮,就已經夠她這種嬌小姐花幾輩子,如果花十幾文錢就能哄她開心,倒是劃算。
“不用了,”她搖頭道謝,“我屬羊的,隻是見著這兩個好看,
多謝。”
隨寧帶著冪籬,看不到她臉上神情,卻還是能從她的道謝裡聽出她的笑意。
十幾歲的小姑娘,多數喜歡這些精致的小玩意,沉王侍衛是不敢說這位未來王妃年紀小,自家王爺還在馬車上。
沉王道:“我找你表哥有事,順路送你回去。”
隨寧愣了愣,身邊侍衛也攔了一下,被她輕輕應的一聲好擋了回去。
沉王久未回京,旁人見他見得少,自是認不出來,聽他們說話語氣熟,還以為是哪家小姑娘偷跑出來玩被自家長輩抓到。
沉王的馬車比起東宮的要樸素得多,沒有那麼多的花裡胡哨。
像隨寧每回出行馬車上都要鋪著厚厚軟墊,寒冷冬日能夠保暖,夏日馬車裡放冰也不會顯得熱。
但隨寧不挑。
隨寧冪籬放在一旁,坐得端正,她上了馬車後,話倒是沒剛才多,細白手指隻解著腰間配的玉佩,想要換上新買的新東西。
她坐他馬車裡,被他高大身形一襯,身子倒越發顯得纖細。
“從隨家出來的?”沉王問。
隨寧一頓,道:“回去看了看二嬸,打聽一下昨天的事。”
昨天的事,便是王府下聘禮。
旁人都覺他們的婚約是皇帝在亂點鴛鴦譜,倒有不少人為隨寧這個嬌滴滴的大美人可惜。
可惜在太子不能享美人福,也可惜在沉王大她的歲數。
沉王不再問什麼。
但她腰間的結似乎難解,她解了好一會兒才解下來,又輕抬著頭喊老師,把東西遞給他,好像不會弄上去。
隨寧是嬌養的小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手上的薄繭子都是練字練出來的,刻苦好學,也確實招人疼。
沉王手裡有兵,住過軍營,隻是這幾年主議和,便另有行事。他看她一眼,最後還是從她手裡接過東西,用送的繩子把她買的虎紋玉佩係了上去,道:“怎麼會想起買這些小玩意?”
這種凶煞之獸,不是很適合隨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