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霸王,所指代的是秦皇,是秦滅周至嬴政親政,恰好十七年。
隻是隨著偌大帝國的二世而亡,隨著嬴政死後帝國的崩塌,那最後一句卻又有了新的解讀。
從秦兼並東西兩周至後來的西楚霸王項羽出生,同樣是十七年。
天意,天命。
嬴政所要打破的,恰好便是那天意,是那天命。
是眾生之生老死病。是自身之理想與藍圖,再不受任何桎梏。
嬴政的指尖在腰間劍柄之上緩緩摩挲。唇角勾起,開口,語音裡並沒有過多的波瀾及情緒。
“朕所要行的,並不是霸道。所要成為的,更非是霸王。”
在他之前,無有來者。在他之後,前仆後繼。
六合一統的帝王所行所走,從來便不是前人已經開辟和走過的道路。更不會將自身的種種,寄托於所謂的讖言。對於霸王這樣的名號,自然敬謝不敏。
於是道人從善如流的表示,是自身疏忽,還請皇帝陛下莫要見怪。
又道是自己樂見其成拭目以待,期待著那日。
但究竟是哪一日、是什麼樣的景象道人並未說明,隻是轉身擺手,道是
“去休去休,不如歸去!”
道人的身影隨之走到迷霧之中,被那繚繞升騰的雲霧所遮掩,隨之消逝。
周遭的種種,恢複到正常。
這場暴雨來得快去得更快,茶樓之外,再度恢複到行人往來喧囂熱鬨。
伴隨有隱隱的抱怨及討論。
“此時又非是夏季,這場暴雨,下得好生奇怪!”
“就是就是,莫不是龍王爺打了噴嚏不成?”
龍王爺打沒打噴嚏不好說,茶樓之內,魏征及那侍從等回神,便見嬴政手中所握著的,正是那異象消失光華斂儘,再度恢複到平平無奇的龜甲。
龜甲叫嬴政納到袖中,將魏征那略有幾分好奇的目光遮蔽。開口,嬴政叫魏征等將此事保密。
這自是應有之意。
然後下得茶樓,恰遇一夥舉子。
其中有一人姓陳,表字光蕊。
嬴政等自其身邊走過時,好巧不巧,正聽見有陳光蕊同鄉開口,對其打趣道
“光蕊兄一表人才,相貌堂堂,不知可曾婚配?”
聽得此言的嬴政腳下未停,很快便將這短暫的交彙拋在腦後。
不急,不急。不管是曾在邯鄲城中生存,還是在秦王宮中隱忍的秦皇,從不缺少耐性。
嬴政等待著堂堂皇皇,將那西天與佛門,將那仙妖神魔碾過的那一日。
回到宮廷,回到大明宮中的嬴政很快便使宮人退出,守在外間,而後將那龜甲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