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維什監獄的每個門上都會放一個顯示屏,主要目的是用來檢測房間內犯人的情緒波動值。
當然也可以當做通訊器使用,隻是沒有專門的通訊器好用而已。
這些犯人平時無聊,經常打量這些設備,哪怕是碰不得,偶爾遠程研究研究打磨時間也是好的。
所以就算可能不了解這內部構成,也不可能有人不知道外麵肉眼可見的結構。
小棍再不起眼也是個在外的扣件,不可能不起眼到發現不了的地步。
雲壇沒有看得這麼仔細,但是被這麼一提醒,也能勉強記起來。
她沉下臉:“你早就知道了?”
時城不置可否地挑眉,不答反問:“不還我嗎?你已經有一個了。”
雲壇的敵意徹底被激發出來,她冷聲道:“就這麼篤定我也有?”
“原本八分肯定,現在十分了。”時城態度很好地解釋,“畢竟是勞改,總不能一點兒提示都不給吧?”
話音剛落,雲壇就拿著手裡的鐵棍衝了上來。
時城微微側身,輕巧避開這一攻擊,在下一波攻勢到來之前,抬起腿,把腳邊的石頭踢了過去。
石頭砸中膝蓋,雲壇慘叫一聲,跌倒在地上,但還是堅強的把手裡的鐵棍朝這邊扔了過來。
時城對她的準頭讚許地眨了眨眼,然後輕而易舉地閃過,走到癱倒在地的女人身邊蹲下,溫聲道:“壇姐,你要知道,我們都是這裡的犯人。”
雲壇惡狠狠地盯著他。
但時城不為所動。
“對於這種突發事件,我們知道的、看到的都差不多。”
“很遺憾,你的小算盤落空了。”
雲壇看著他,麵上不顯,心中卻大駭。
這個好看到過分的男人,猜的完全正確。
她一開始確確實實在試探,試探這人知道的信息到底有多少。
後來覺得這人真是個一問三不知,也就存了讓這人為己用的心思。
就算是一無是處,關鍵時刻也能給自己擋個刀。
但她不知道,從一開始,自己的判斷就是錯的。
因為時城是這座空城第一個醒來的,甚至可以說,這方圓一裡的建築,都是因為他才塌的。
半夢半醒間的時城聽到了一聲很大的爆炸聲,隨後就發現自己來到了這個鬼地方。
胃部時不時的緊縮讓他有些煩躁,眼睜睜看著自己麵前的鐵門炸開後果斷選擇出門,打算去找點吃的。
沒想到遇到了點惡心的東西,打鬥的時候不小心毀了其他建築。
四周不乾淨的東西被除掉後,他依舊沒能發現能夠填肚子的東西。
那就隻能回去睡回籠覺了。
已經吃不飽喝不足,總不能覺也睡不飽吧。
炸開在地上的門被重新撿了起來安回門框,他安安穩穩的又睡了一會兒。
再醒來的時候,就是聽到了門外窸窸窣窣的動靜。
有人在撬他的顯示屏。
之前不在意顯示屏,完全是因為發現這玩意兒已經沒電了,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去研究它。
但這並不代表他覺得這是個無用的東西,不過那時,這點用處對他來說完全無法跟睡個飽覺相比。
時城也沒著急,任由撬顯示屏的小賊操作,等終於睡飽了、不困了,才慢慢悠悠爬起來出門。
他拆開左手手臂上纏滿一胳膊的繃帶,隻留下了手腕上的一小截,把因為之前打鬥染上汙穢的手和臉擦乾淨。
明確了儀容儀表勉強過關後,他推開了大門。
因為還帶著點起床氣,開門姿勢是用踹的,難免動靜有點大,成功塌了原本就不怎麼牢固的房屋。
於是第一眼看到他的雲壇就以為,這人隻是剛醒來,就像一個小時前的自己一樣。
她隻聽到了響在耳邊的機械聲在宣布勞改任務。
卻不知道,在最一開始的時候,這機械聲已經在整座空城響起過了——
【歡迎編號0001參與本次的模擬勞改最終測試】
【請積極配合,測試達標後,即可出獄。】
.
時城從雲壇手裡拿過顯示屏,也沒有對她做出彆的什麼事。
他倒是不記仇,拿回了自己的東西就離開了。
雲壇坐在原地,看著已經變形的膝蓋,麵無血色。
她咬咬牙,忍痛把錯位的骨頭糾正,撕破外套把腿勉強綁了起來。
包紮的時候心情還有點複雜,畢竟這外套是那個叫時城的男人給的。
也是挺諷刺的。
頹然地笑了一聲,雲壇扶著身邊的石頭吃力地站了起來。
等抬頭望去,前方隻剩下了霧蒙蒙的一片,幾乎連人影都已看不見。
更彆說是剛才的那個男人。
她有些恍然,
……什麼時候起霧的?
.
另一邊,時城順利地來到了能源車旁邊。
能源車微弱的信號光有一下沒一下地閃爍著,看上去隨時可能會永遠熄滅。
時城頗有些懷念地摸了摸滿是灰塵的車身。
但下一秒,他左手握拳,迅速、毫不留情地砸碎了信號燈旁邊的閥門。
他無視自己鮮血淋漓的指關節,麵不改色地掏出了裡麵一個小小的按鈕。
這種老式的能源車現在已經不常見了,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信號燈閃爍紅燈隻是宣告主能源箱的告罄,但其實在車身最深處的閥門中,還有一個迷你型能量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