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很快就有一些惡心的粘液從上麵流了下來。
咕嚕嚕——
留下來的殘肢互相擁擠,發出詭異的聲音。
約摸是閆寒搞的鬼。
時城還好,傅遇安現在對這些東西是生理性厭惡,聽到腳下的聲音,直接條件反射提高了好幾倍速度。
又走了大概十層,他們終於下到了最底層。
粘液和殘肢差不多也在樓梯上散完了,最後一層的地上還算是乾淨。
傅遇安什麼也看不見,抱著胳膊當吉祥物:“現在怎麼辦?”
他這模樣活像是等著抱大腿。
時城淡淡看了他一眼,不答反問:“你剛剛是沒察覺到他溜走了,還是故意放他走的?”
傅遇安裝傻充愣:“什麼意思?”
“你沒去當演員真是對娛樂圈的仁慈。”時城平靜地打開了自己的顯示屏,“不過無所謂了。”
傅遇安安靜片刻,手指在肘關節處敲了敲。
忽然,他笑了一聲:“你看人的眼光倒是挺毒。”
“是你演的太假了。”顯示屏被打開,周圍終於有了光。
這地方空間不大,四周隻有牆壁。
時城把這唯一的光源對準了凸起的一塊石頭上:“你認識這字嗎?”
傅遇安走了過去,眯了眯眼睛,點頭:“古混沌時期的繁文。”
時城:“可以翻譯一下嗎?”
傅遇安點頭,一本正經:“路在上麵。”
時城:“……”
他嘴角輕輕揚起,勾起了一個嘲諷的弧度,骨節分明的手指敲了敲那一大塊寫著滿滿當當文字的石頭:“是古繁文廢話多,還是你總結能力強?”
傅遇安臉不紅心不跳:“可能兩者都有吧。”
時城笑了一下。
傅遇安覺得這人要是沒顯示屏上那限製,可能現在就會把自己頭擰下來了。
好在時城不是那種衝動不理智的人。
讓傅遇安意外的是,就算知道了自己實在瞎胡扯,這人還是真的在找上去的路。
他一時間竟然不知道這是對自己的信任還是彆的什麼。
光禿禿的四周被摸了個遍,並沒有找到回去的方法。
傅遇安好心提議:“不然就踩著這些東西上去吧?”
雖然惡心一點,但也比一直困在這裡強。
時城頭也不轉:“你可以自己上去試一試。”
傅遇安想了想,搖頭:“那還是算了。”
硬著頭皮能上去也就罷了,就怕現在上麵有點什麼彆的東西,上都上不去。
時城“嗯”了一聲,在走到一個地方的時候,忽然頓住了。
“你來。”他說。
傅遇安走過去,不動聲色的看了眼他腳下的位置。
“怎麼了?”
“彆裝了。”時城諷道,“不是都發現了?”
傅遇安舌尖頂了頂上頜,沒說話,走過去踩了踩他腳下的那一塊地方。
“是空的。”他肯定道。
“而且空的地方不小,至少能容下8個人。”
時城抬腳又踩了踩:“沒記錯的話,這個位置應該和第一層的電梯在一條線上。
這地下的空間太過扭曲,七拐八折的根本就不是什麼正規建築。
但時城從下的第一階台階開始,就開始記路線了。
他現在幾乎已經把走過的所有空間都印在腦子裡了。
“辛苦一下,”他退開幾步,“打碎它。”
傅遇安呼了口氣,懶洋洋靠在牆上,問:“這塊地不是活人吧?”
時城看了他一眼。
傅遇安:“你不能主動跟人發生肢體衝突我知道,平時把我當代打我也理解。但是你能告訴我,為什麼這種事兒也要我做嗎?”
“剛剛我找線索的時候,你有幫忙嗎?”時城眯著眼睛問。
傅遇安想了想自己剛剛一直劃水的行為,難得失了語。
他任命的走過去,半蹲下來。
接著,巨大的一聲“哐”就在這不大不小的空間裡回響。
傅遇安看著眼前隻有裂縫的地板,有些訝然。
雖然他沒有用儘全力,但是根據一開始的估算,這一拳是足夠打破這薄薄一層地板了。
他剛想再來一拳,手腕就被人握住了。
出乎意料地抬眼看去,一張精致完美的臉就若隱若現印在他眼裡。
時城目光粗略掃過他有些破皮、隱隱冒出血絲的指關節,淡淡道:“起來吧,我來。”
傅遇安沒察覺到他的眼神,這會兒突如其來的良好待遇讓他有些謹慎:“怎麼?後麵還有更大的坑給我挖著?”
時城:“……”
可能是他的眼神太冷,傅遇安沒再深究,摸了摸鼻子起身退開了:“好好好,再大的坑我也跳。您請。”
時城活動了一下左手腕,沒怎麼猶豫,對著地板就是一拳。
沉悶的響聲過後,地上出現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洞。
傅遇安捧場地鼓鼓掌,語氣浮誇:“哇,好厲害!”
時城:“你也不差。”
這是實話,要不是傅遇安先前的那一拳,他也未必能一下子穿了這地。
因為這地板下麵那麵太黏了,就像是被膠糊住了一樣。
觸感很像是樓上的那東西。
時城從洞口望下去,確定了下麵並沒有到處是這惡心東西,才起身:“走吧。”
傅遇安這回很自覺:“我先下去看看。”
時城沒有攔著他。
他等到這人跳下去後,才不緊不慢的跟著下去。
臨走時,還無意的看了一眼那凸起的石頭上的古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