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思緒,他開始打量起了四周。
毫無疑問,這是個實驗室。
雖然設施已經非常的破舊了,但是不難看出,在很多年前,這裡的設備絕對是這個世界首屈一指的存在。
忽然,一陣腳步聲傳來。
兩人迅速的躲到了一個無人的角落裡。
下一秒,一個聲音傳來:“他們倆呢?”
“不知道。”這個聲音很耳熟。
傅遇安跟時城交換了一個眼神。
老熟人了,閆寒。
那個陌生的聲音又開口了:“不知道?你把他們騙下去的你不知道?”
閆寒聲音非常的無辜:“是真的不知道,是死是活全看造化,我又沒有下去查過。”
“當初那個電梯是你造的,他們有多大幾率或者你沒把握?”
閆寒想了想,說:“下麵這麼黑,最少能死一個……”
話沒說完,他忽然想到了那個能在黑夜視物的人。
“……吧。”
陌生的聲音聽上去被氣得不輕,罵了一句臟話,嘟嘟囔囔的走遠了。
但閆寒在他出門的時候攔住了他:“哎,你什麼時候給我變回來?”
這話一出,時城的表情就有些奇怪了。
什麼意思?他猜錯了?這些人並沒有把自己給變成怪物?閆寒隻是一個試驗品?
但很快,那個聲音就證明了他原先的猜測並沒有錯。
“你急什麼?大家都盼著能再進化一次,你倒好,手術這麼成功,竟然還想著變回去?”
閆寒不屑的啐了一口:“那你為什麼不變?”
那聲音嗤笑一聲,沒說話。
腳步聲漸行漸遠,躲在暗處的兩人走了出來。
時城問傅遇安:“你怎麼看?”
對於這個人終於學會主動參考自己的意見這種情況,傅遇安莫名的感動了。
他說:“盲猜一下,那個人是之前‘種子’的研究人員。”
“我是問你怎麼看,”時城輕聲細語道,“不是讓你說廢話。”
傅遇安低笑:“好吧。那再盲猜一下,這人被騙了。”
時城挑了下眉。
跟他猜的一樣。
不是閆寒被騙了,而是那個陌生的研究人員,被騙了。
兩人順著之前聽到腳步聲離去的那個方向,一路躲躲藏藏走到了另外一間屋子門口,隔著厚重的玻璃,看到了裡麵讓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那是一個人,沒有任何奇形怪狀變化的人。
而這個正常人,此時……
正在一臉陶醉地生吃掉一個不人不鬼的怪物。
時城想起了之前最下麵那層在石頭上看到的文字。
他沒有告訴傅遇安,自己其實是看得懂那些文字的。
十幾歲的時候,他就已經掌握了很多罕見的語言了。
那石頭上是兩篇日記。
而第二篇日記,換一種說法,或許也可以叫做——遺言。
十月二十七日
他們騙了我!!他們是騙子!!這藥根本就沒有用,他們還是會殺了我們!
十月二十八日
我快死了。
這輩子壞事做的不少,死前就積點德吧。
我是‘種子’的核心研究人員閆寒,因為以前一些不可控的失敗品泄露,造成了大範圍的變異現象,人類幾乎快絕跡了,我們團隊為了找到延續下去的方法,沒日沒夜的做研究,終於找到了一種正確的進化“方法”。
這是一種定向改造基因的藥物,能夠讓人的機能細胞纖維化,不吃不喝也能活下去,不被這些‘失敗品’感染。
但是讓我們沒想到的是,有人竟然掌握了這種不可控“失敗品”的傳播,他們每天都在定時泄露這些東西,我們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抗性藥物太少了,隻有作為前線研究人員才能得到這些藥物的使用權,而剩下的那些人,隻能用劣質的、不完全的藥物。
我一開始很激動,但是沒想到,這才是我整個噩夢的開始。
我清醒的時間在逐漸減少,混沌的時候越來越多,我甚至在醒來後記不清之前到底乾了什麼。
直到我被扔到下麵,我才知道,這一切都是那些東西的報複!
他們根本……
其實從中間開始,這字寫得就很扭曲了。
而後麵的一行文字更是已經看不清到底是什麼了,想來應該是沒有撐到把事情寫完,人就沒了。
但時城猜到了。
後麵寫的應該是……
他們根本——
沒有失去意識。
.
“走吧。”時城收回看向那玻璃門內的視線,“去找一下另外兩個隊友。”
如果沒猜錯的話,那兩個人現在應該嚇得不輕。
他覺得,作為一個合格的隊友,有必要在這種時候給點安慰。
兩人沒有選擇去坐那個惡心的電梯,而是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的去找電梯的路線。
寧願冒著被抓的風險,也不可能會接近那個電梯的。
在這一點上,他們罕見的達成了共識。
好在運氣還算不錯,沒多久就在一個傳出嗡鳴聲的角落裡,看到了狂吐不止的雲壇。
索伊的臉色也是難看得很,但還是強忍著在安慰雲壇。
遠遠看到走過來的熟人,索伊瞬間鬆了口氣:“時城,你們來了。”
“這是看到什麼了?”時城把從之前屋裡順上來的抹布遞給了雲壇,“慢點吐,傷胃。”
雲壇:“……”你這人小嘴抹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