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知府邀請陳兆去陵城做客,來回太遠,白落雪推脫道:“夫君,我身子不好,您帶著娘去吧,如果我閒著無聊,就去鎮上逛逛。”
陳兆不放心,但無奈。
雖貴為將軍卻也不能不近人情,他握著她的手,“落雪,我會儘快回來,侍衛都給你留下,誰欺負你,彆顧忌,隻要彆把人打死,我都為你撐腰,芳菲,保護好你家主子,要是落雪受一點兒傷,絕不饒你!”
“是。”芳菲趕忙跪在地上磕頭保證,“奴婢會好好照顧小姐。”
陳兆心有不安,他道:“陳楠,你留下。”
馬車遠去後,白落雪再也坐不住了,她穿上流雲粉紫羽紗裙,戴上那人最愛的竹葉發簪,滿心歡喜出門,對上陳楠好奇的眼神,她道:“這幾天,快要悶死了,我跟芳菲去鎮上逛一逛。”
陳楠跟上,“屬下跟您一起去。”
“不行。”白落雪意識到太過激動和反常,幸好,芳菲反應迅速,“陳先鋒,兩個姑娘逛衣服,您去乾什麼?您就把我們放在鎮口,等著我們就好了。”
陳楠輕咳一聲,想來也是,他一個大男人跟著也不方便。
將馬車驅在鎮口,他囑咐道:“雨天路滑,天也快黑了,您一定要注意安全,要有什麼急事,就派人來找屬下,一個時辰若沒見到您的人,屬下就隻能派人去尋找了。”
問著路人,江家也好找。
低矮的院牆,隻有幾間茅屋,少年將柴火放在棚下,後背沾上灰塵,白落雪站在門口,連連搖頭,“不…這怎麼可能是他呢?一定是假的。”
他不應該如此落魄。
他應該坐在書房的案桌前,渾身散發著不可一世的孤傲。
女子身影踉蹌幾下,扶著破舊不堪的木門,掩麵哭泣,蹲在地上,往日如畫在腦海中翻著。
“小姐…”芳菲用力扶住她,彆說是小姐了,身為一個丫鬟,看到江公子如此落魄,都覺得心裡酸酸的,“奴婢扶您過去。”
短短十米,卻如半輩子那麼長。
白落雪肩膀顫抖,淚水滑落,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難過,大喊道:“江璟!”她大步走到男人身邊,拽著他的手腕,“跟我走,你怎麼能在這裡呢?你應該享受榮華富貴!”
江璟蹙眉,甩開她的手。
他淡淡倪了一眼,此時,也認出了來人。
“流放至此,孤苦一生,何談榮華富貴。”
“你是在怪我,沒有求動父親為江伯父求情嗎?”白落雪心裡發悶,“我在外麵跪在了一天,可父親說,皇上正在盛怒上,不求情是最好的辦法,為此,我絕食幾日,與父親差點斷絕關係。”
芳菲附和道:“我家小姐為您求情,生了一場大病,想來找您,卻被將軍死死攔住,始終不告訴您的下落,這幾日來這兒,聽到您的消息,小姐就立馬趕來了。”
江璟一字一頓道:“我沒有怪誰,更何況,白將軍做的很對,若是求情,恐怕皇上對江家的懲罰會更重。”
許久未見,白落雪心中難掩複雜。
她緊緊攥著手帕,看著江璟乾活,每次伸手幫一把時,都會想到已有身孕,身後,傳來腳步聲,她趕緊抹乾眼淚,回頭迎上,“伯母,念吟,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