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我娘真的能好嗎?”小兔滿臉期待,彆看她小,可是該知道的都知道,她知道娘身懷重病,日漸消瘦,可是她不能表現出難過,否則娘也會難過的。
她要每天表現的開開心心,娘的心情也就會很好。
“當然。”
摸著小兔的腦袋,送出一個堅定的眼神。
林凡取出竹筒,裡麵的蜈蚣受到感應,從裡麵爬出來落到他的掌心,小兔跟楊大姐驚訝的看著,小兔扭過腦袋,看了又看,這不是道長前幾天抓的蜈蚣嘛。
倒是楊大姐有些吃不準,這又是什麼意思?
“楊大姐,此蟲是金線蜈蚣蘊含劇毒,但已經被我降服,能害人也能救人,來,張開嘴,讓它爬進去,吸食你體內的病症。”林凡說道。
楊大姐點點頭,連死都不怕,還能怕蜈蚣嘛?
況且她相信道長不會害她的。
張開嘴。
林凡將手掌伸到楊大姐嘴邊,金線蜈蚣邁著足,爬進口腔,隨後順著喉嚨一路向下,他讓楊大姐躺好,無需多做什麼,隻要靜靜等待就行。
金線蜈蚣在體內爬行的異樣感,讓她感覺不適,一股微微陣痛席來,但她知道這是在治療自己的病症。
她想活著,好好的活著,為的就是不讓孩子成為孤兒。
哪怕這世道很糟糕。
但又如何,隻要能陪伴孩子長大,就是最幸福的。
不知多久。
“來,張嘴。”林凡輕聲著。
隨著楊大姐張開嘴,金線蜈蚣從嘴裡爬了出來,爬回它那窄小的竹筒裡。
“道長,我娘她……”小兔抬頭望著。
“好了,沒事了,身體有些虛弱,養一養就好,你好好陪著你娘,貧道出去買些肉食回來。”
林凡將竹筒放到懷裡,摸了摸小兔的腦袋,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謝謝道長。”
小兔哭了,眼淚終究忍不住的冒了出來,撲到娘的懷裡。
……
街道。
林凡慢悠悠走動著,周圍行人那些戾氣極重的話對他並無影響,既然已經入世,自然得好好看看這世道。
小兔與她娘的親情,讓他看到了美好。
至於他人的打打殺殺,僅僅隻是世道的邊角料而已。
前方出現動靜。
“快去看看,馬三寶那家夥將他娘給一拳打死了。”
“啊?這麼狠,連親娘都殺?”
“馬三寶嗜賭成性,什麼事乾不出來。”
準備買肉的林凡陡然皺眉,親娘都殺?
不由加快步伐,擠開人群,看到熟悉的炊餅攤,看到熟悉的壯漢,再一看,那位賣炊餅的大娘赫然滿頭是血的倒在地上。
此時的馬三寶絲毫不懼,甚至沒有一點打死親娘的難過與後悔,反而指著周圍圍觀人。
“看什麼看,老子打死自己老娘,跟你們有屁關係,都踏馬的給老子散了。”
有些有血性的人看不下去,想出手教訓,卻被同行人拉住,告訴他馬三寶是黃鎮長家的私兵,不能惹。
想教訓的人聽聞此話,頓時歇了,不敢出麵。
“畜生。”
一道怒喝爆發。
林凡怒目而視,指著馬三寶,“你還是不是人,你連親娘都殺,你簡直豬狗不如。”
氣血翻湧,一股無名怒火騰騰燃燒著。
本來治好楊大姐的美好心情,瞬間蕩然無存。
“臭道士,老子勸你彆多管閒事,老子打死自己老娘跟你有屁關係,誰讓這老家夥不把錢給老子。”馬三寶見罵他的又是那臭道士,自然忍無可忍。
“打死親娘天理難容,你就不怕官府砍了你的腦袋。”
“嗬,官府?老子可是黃老爺的私兵,你踏馬的做什麼夢呢,算了,不跟你這臭道士廢話,老子得趕緊到賭場搏一搏。”
說完,馬三寶也不給林凡任何說話的機會,撥開人群,匆匆離開。
此時的林凡真想抽出背後的斧頭,一斧頭砍死他。
但他忍住了。
看向倒在地麵的大娘。
周圍人群對死人見慣不怪,見沒熱鬨可看,紛紛散去,各忙各的,仿佛死的不是人,而是一個毫不起眼的動物一樣。
林凡深呼吸著,緩緩蹲在大娘麵前,輕輕擦拭掉大娘腦袋上的鮮血,將其抱起來,麵無表情的朝著鎮外走去。
路過他身邊的路人,猛然打了個寒顫。
好冷。
怎麼這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