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是明白師傅為何給他的肉靈香越來越少,不是師傅不想給他,而是師傅很少離開道觀,到哪去找那些惡人,以至於師傅逐漸入了邪道後,惡人在師傅眼裡便是同類。
自然也就沒有了肉靈香。
體內的法力緩慢增長著。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境界提升到煉氣四層,應該不會太遠,畢竟他在修行方麵,真的屬於天才了。
次日,清晨。
金陽縣依舊很安靜,破天荒的竟然沒有人上街,好像全都躲在家裡。
起來的林凡想著讓小二去準備一碗牛肉麵,誰能想到小二沒影了,掌櫃跟廚師也都不見了。
這是連夜提桶跑路了。
“咱們走吧。”
林凡帶著兩女離開金陽縣,穿梭在街道的時候,家家戶戶都有人透過窗戶縫隙觀察著外麵的情況。
當看到林凡的時候,全都停止呼吸,不敢發出半點動靜。
縣太爺慘死,公子慘死,捕快慘死,一群持刀惡人更是死的非常慘烈。
數日後。
一群騎著駿馬的朝廷之人進入到金陽縣。
官府從上到下全部慘死的事情,已經被青州官府所知,特意派人前來查看,這種事情已經屬於大事,絕非小事。
隨著這群人進入金陽縣,敢出來的百姓們紛紛退到一旁。
為首的一位男子眼神淩厲萬分,鼻子不斷嗅著,雖說現場被清理過,但地麵血跡跟殘留的一絲未散去的血腥味在他看來,還是非常醒目的。
“去,問一問,到底什麼情況。”
“是,大人。”
沒過多久,前去打聽情況的人回來了,還帶著客棧三人。
“這位是我們青州監察司李大人,你將知道的如實說出,如有隱瞞,後果自負。”
“不敢隱瞞,不敢隱瞞。”
掌櫃的連連擺手,然後將所知的全部說出。
“道長?背著斧頭,兩女跟隨?”李百善聽聞,微微皺眉,倒是沒想到造下這等血案的竟然是個道長,而且看樣子是真的身懷法術,否則以凡人之軀,不可能造成這種情況。
至於對方所說的朝天道觀,他是聽都未曾聽過。
世間道觀數不勝數。
真真假假難以分辨。
沒多想,帶著人前去黃府,當到達黃府的時候,李百善下馬推門而入,一眼就看到被踹倒的小廟,他能在監察司任職,見識是有的。
心裡有些想法。
隨即就看到乾枯的大盤玄師,雖說不知這屍體到底是誰,但身上的衣服卻是顯眼的很。
“黃天教。”
黃天教是明麵上的一個教派,教派門徒很多,而能穿黃衣的在黃天教都是有地位的。
很快,他將黃府看了一圈。
財物被搬空他不想多管,但死的人數的確很多。
李百善走到黃鴻的屍體前,雖說死了有段時日,但血液還很粘稠,手指沾著鮮血,放在鼻尖嗅著,又舔了舔,呸的吐出。
“陰性極重,修的采陰之法。”
“師傅是黃天教的人,修行這種法門,倒也實屬正常。”
李百善對造下如此殺孽的道長沒有絲毫的憤恨,隻是覺得這是在挑釁朝廷的威嚴,如今世道如何,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都了解。
可他能做什麼?
什麼都做不了。
隻能將自己遇到的事情處理好,甚至有的時候還處理不好,畢竟他隻是一個小小的六品官而已。
“李兄。”一道驚喜的聲音傳來。
李白善回頭望去,倒是沒想到遇到了熟人,“項兄,你怎麼會出現在此地?”
來人便是項義行,一位主動不乾捕快的捕快。
“我帶著徒弟從長生村過來的,剛到金陽縣就發現你的人馬,這是怎麼回事?”項義行有點懵,還不知發生了什麼。
在他認知中,李兄是非常忙碌的人,一身武藝高強,往往處理的都是頗為棘手的事情,他跟李兄相識,也是曾經有過一段合作。
隨即,他終於發現那些死去多日的屍體,臉色大變。
“這誰乾的,怎麼殺了這麼多人,莫非又有什麼絕世凶魔開始造下殺孽了不成?”
“是位道士做的。”
“道士?”
“對,背著斧頭,自稱來自朝天道觀的道士。”
“啊?”
“怎麼?項兄知道些?”
李百善察覺到項義行眼神中的驚愣,顯然是知道些什麼。
“不瞞李兄,如果沒有錯的話,這位道長我見過,的確自稱來自朝天道觀,道號玄顛,那長生村百姓除了活著兩人,其餘都被他所殺。”項義行說道。
“沒想到世間竟然出現這樣的妖道。”李百善驚駭萬分。
沒想到金陽縣不是第一起。
“李兄,話暫時不能這樣說,我與那位道長接觸過,凶殘是凶殘了點,但絕非濫殺無辜之輩,道長跟我說過,他下山便是為了斬妖除魔,殺儘世間惡人,還世道一個朗朗乾坤,我覺得被道長所殺的人,應該都死有餘辜。”項義行說道。
長生村的事情,他已經聽屠夫跟他說過。
隻能說……換做是他,他也有可能乾出這樣的事情。
太踏馬的不是人了。
李百善瞧著他,他是知道項義行為人的。
“不管該不該殺,這殺了朝廷命官,置朝廷臉麵何處?”
“李兄,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如今這朝廷還需要什麼臉麵?皇上不問世事,百官貪汙腐化,酒池肉林,簠簋不飭,賣官鬻爵,捉賊見贓,搞得民不聊生,臉麵,早踏馬沒了。”
“……慎言。”
“慎什麼慎,李兄,你這人就是太忠義了,倒不如與我罷官離朝,當個江湖遊俠,與那玄顛道長一般,斬妖除魔,鋤強扶弱豈不暢快?”
“……”
李百善看著項義行,沒想到分彆數年,如今的項兄竟有了這樣的變化。
至於罷官離朝?
他很想跟項義行說……兄弟,你李兄我可是有家眷的,六個孩子嗷嗷待哺,跟伱當遊俠,吃什麼,喝什麼?
莫非全家都得喝西北風嗎?
如果不是有了家庭,他的確容易被項兄說動,這藏汙納垢,令人失望至極的廟堂不待也罷。
可惜……現實很殘酷的。
……
“道長,這裡的風景好漂亮。”
一路上,兩女嘰嘰喳喳的,倒是讓林凡沒有那種獨行的孤獨。
“的確不錯,等貧道將這世道走儘,便找一處更好的地方搭個道觀。”
林凡開始幻想著未來,說實話,他還是喜歡在朝天道觀的生活,安靜,舒適,溫馨,如果不是師傅入了邪道,他又背負著師傅的期盼,他真的不想下山的。
噗通!
一道沉悶的入水聲傳來。
“走,好像有東西落水了。”
林凡順著聲音的來源加快腳步,很快便發現碧波湖麵蕩漾起圈圈波紋,隻見一道模糊的身影逐漸往湖下墜落。
想都沒想一個猛子紮了進去。
“姑娘,有何想不開的要跳河自縊?”林凡將姑娘拖到岸邊,輕聲詢問著。
“嗚嗚……”女子不斷哭著,沒有回答。
“姑娘,你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會如此想不開?”
“嗚嗚……”
哭得更凶了。
“姑娘,貧道擅長從根源解決委屈,不妨與貧道說說。”
林凡耐心詢問著,好端端的一位年輕姑娘,豈能尋死?
這自然是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