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玄顛問我咱們青州知州如何,說未來某天他會來到青州斬妖除魔,希望咱們能好好做人。”洪磊說道。
崔穎翊聽聞大笑,笑的胸前震顫,“真可笑,區區妖道不知天高地厚,屠戮普通人就以為天下無敵不成,真是有意思,要不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真想帶人去找找他。”
洪磊沒說話,隻是瞧了一眼崔穎翊。
心中暗想,你爹知道你如此囂張嘛。
他自認為自己跟崔穎翊動手五五開或者四六開,我四她六。
但崔穎翊要是遇到那道士,怕是能被轟死。
趙天行擺手道:“你先下去吧。”
“是。”
洪磊離開,猛地鬆了口氣,沒想到將話題岔到玄顛道長那邊,倒是沒繼續拉扯韓天寶的事情,心裡默默感謝著。
謝謝你,道長。
隨著他離開後,趙天行,道:“崔小姐,解決韓天寶的事情,得付出什麼代價?”
“真想解決?”
“想。”趙天行語氣堅定,人是李百善殺的,可現在找不到人,那麼這個鍋隻能他來背。
崔穎翊緩緩抬起手,在趙天行凝重的目光下,五指張開,“這個數。”
“這麼多?”
崔穎翊笑道:“嫌多,你可以找嫌少的。”
趙天行咬呀,最終點頭,“成交。”
“好,爽快,那就儘早準備吧。”
崔穎翊笑著轉身離去,留下趙天行獨自站在後院,望著湖麵,心中五味雜陳。
……
玉明山。
一個聽起來頗具詩意的地名,然而實際上,這裡的風景並不如其名那般迷人。
放眼望去,山上的樹木光禿禿的,連一片綠葉都難以尋覓,儘管現在隻是七八月的盛夏,卻已呈現出一種不合時宜的荒涼。
山中有座道觀,道觀的規模不小,要是跟朝天道觀相比,那後者隻能說淩霄老道不擅經營道觀。
在道觀的門口,一位體型魁梧,身著紫袍的男子正凝望著遠處緩緩走來的身影。
隨著來人的接近,紫袍男子的臉上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大天兄,什麼風把你吹到老弟這邊來了。”
來人容貌醜陋,滿臉暗瘡,嘴唇扭曲,牙齒參差不齊,目光充滿邪性。
“踏馬的彆提了,最近教裡出了點事情,非得讓老子出來看看情況,搞得老子心情非常不爽,就來你這邊散散心,看看你最近都有哪些貨色。”大天玄師的聲音帶著幾分不耐煩。
紫袍男子聞言,哈哈大笑,與大天玄師緊緊擁抱。
“大天兄臉上的味道就是好聞,滿滿的汙濁靈氣,真想狠狠吸一口。”
紫袍男子邊說邊舔了舔嘴唇。
“急啥,還不帶我到裡麵去瞧瞧。”
“大天兄,請。”紫袍男子恭敬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兩人並肩走入道觀,大天玄師推開大殿的門,一束陽光透過縫隙照射進來,讓原本昏暗的大殿明亮了許多。
供奉台上,一尊畸形扭曲的石像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詭異。
在大殿內,一群赤身女子盤坐在地上,她們的眼神空洞,仿佛被某種力量控製,機械地念誦著道經。
“嘶!”大天玄師發出怪異聲音,“嘿嘿,還是老弟舒服啊,這日子誰來都不換。”
紫袍男子笑著道:“大天兄,這些都是前段時間送來的,瑪德,那群家夥竟然不是給老子第一個送,你說他們是不是小瞧兄弟?”
大天兄在一位位女子麵前路過,彎著腰,仔細看著,“不錯了,現在能分到就不錯了,還想那些乾什麼,隻要對味,你管他呢。”
“唉,這好。”
他張開五指粗魯的抓住女子腦袋,隨後用力的攔到懷裡,舌頭狠狠舔著對方的臉。
就好像在細品美味似的。
女子木訥,眼睛無任何光芒,任由著臉上粘稠唾液滑落。
“大天兄,黃天教發生何事,竟然讓你出山?”紫袍男子問道。
大天玄師摟著女子盤坐在地,這邊摸摸,那邊摸摸,隨即不滿道:“踏馬的,也不知是誰接連殺了大盤跟大月,非得讓老子出來找。”
“啊?竟然發生此等惡事?”
“惡事?”大天玄師露出一絲殘忍笑容:“在老子看來是天大的好事,死得好,當初老子就說讓他們心甘情願的成為老子的人丹,他們
還踏馬的不願意,憑著三寸不爛之舌,哄的聖母那娘們心花怒放,爬的位置比老子還高。”
紫袍男子疑惑道:“大天兄也有三寸不爛之舌,莫非那兩家夥有什麼特殊之處?”
“特殊個屁,老子一口下去,直接咬了她一半的扇貝,痛得她嗷嗷叫喚,氣得一腳將我踹開,哈哈哈哈哈……”
“大天兄,那味道如何?”
“如吃屎。”
想到曾經吃到如此納垢之物,越想越氣,直接將懷裡女子舉到頭頂,一把拉扯掉對方腦袋,昂著腦袋,張開嘴,貪婪的吞食著滾滾而落的血液。
醜陋的容貌在鮮血的澆灌下,顯得更加猙獰。
“呸!”
“踏馬的,什麼貨色,誰踏馬給你送這些貨色,簡直一塌糊塗。”
大天玄師吐出血液,一把將無頭屍體跟腦袋扔到一旁。
紫袍男子雙手一攤,“大天兄,沒辦法,隻有這些……”
話音未落,紫袍男子突然閉目,似乎在感應著什麼,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臉上露出了驚喜之色。
“大天兄,有正點貨色到了玉明山,一男兩女妖,不錯,絕對的上等貨色,且看兄弟如何引他們。”
紫袍男子的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兩人的對話在大殿內回蕩,而那些女子依舊木訥地念著經文,仿佛周圍的一切與她們無關。
……
山中。
“此地有大問題。”
林凡抬頭指著那被枯樹遮擋的山巔,彆人看不到,不代表他看不到,在功德之眼的凝視下,此處上空血煞彌漫,遮天蔽日。
“道長,我也覺得是。”貓妙妙說道。
狐妲己想到以前有位同胞跟她說過的事情,“道長,我聽彆的妖說過,這裡是玉明山,山上有座道觀,道觀中有位紫袍妖道,專門乾些連妖都害怕的事情。”
聽聞,林凡眯著眼,冷冷道:“紫袍妖道,好大的膽子,哪怕貧道都沒敢穿紫袍,這妖道竟然敢穿,走,貧道倒要看看,有什麼能耐。”
兩女明白,等會過後,玉明山的危機將不複存在,至於所謂的紫袍妖道,可能就是過去存在,現在不存在。
忽然!
一陣洪亮鐘聲悠悠蕩蕩的從山上傳遞而來,鐘聲似蘊含著一種法力波動,好像能蠱惑心神,如果是普通人聽到,怕是會迷失心智,順著鐘聲傳來的方向而去。
林凡發現兩女皺眉,顯然就算她們也受到了影響。
“走,隨貧道斬妖除魔去。”
一人兩妖加快步伐,順勢而上。
此時。
紫袍男子與大天玄師早在道觀門口等待,難得的是大天玄師竟然戴著一張人皮麵具,將醜陋容貌遮蓋,露出的是一張英俊不凡的男子容貌。
“還是大天兄會玩啊。”紫袍男子感歎道。
大天玄師獰笑道:“口味得天天換,聽說過五通姦三妖的故事沒?”
“大天兄說這就有些小瞧我的見聞了,那三妖都被姦的翻白眼了。”紫袍男子說道。
大天玄師道:“等會與我比試一番如何?”
“比什麼?”
“我姦兩妖,你姦那男的,咱們比比誰先讓其翻白眼。”
聽聞這話,紫袍男子謙虛道:“小弟哪敢跟大天兄相比,但大天兄都開口了,小弟自然不能掃了興,那就比一比。”
“好,好,好。”大天玄師笑著,隨後道:“等會開門讓我來開,這張人臉麵具可是我精挑細選出來的,哪怕是女妖都擋不住這張人臉的魅力。”
稍後。
“咚咚咚!”
敲門聲傳來。
大天玄師看了紫袍男子一眼,昂首挺胸,露出帥氣笑容,走到門前,雙手開門,迎接到來的獵物,以一種充滿磁性的語調緩緩開口。
“亻……”
噗嗤!
隻見一道寒芒閃爍,一柄斧頭順著開啟的門縫落來,重重砍在大天玄師的腦袋上,劈斧的力道很足,赫然將帥逼大天玄師的腦袋劈成了兩瓣。
而大天玄師也僅僅隻是剛開口。
他本想說:你們好。
但連一個‘你’字都沒有說全。
就遭受到了史無前例的重擊。
站在身後的紫袍男子瞪眼,呆滯在原地,目睹著大天兄被當場劈開的腦袋,對衝的血液噴灑著,糊了他一臉,哪怕遮住眼睛,他依舊沒有抹掉血跡。
“踏馬的,誰是紫袍妖道。”
林凡拔下斧頭,怒聲咆哮著,看了一眼麵前被劈之人的衣服。
黃色的?
顯然不是。
【功德+3.1】
赫然,他看到身著紫袍傻愣在原地的男子,想都沒想,一步向前,腿腳,一腳正中對方的腹部。
“你踏馬的就是紫袍妖道啊,誰給你的勇氣穿紫袍的?”
砰!
紫袍男子被踹的倒飛出去,隻覺得胃裡翻江倒海,如同有水妖興風作浪似的。
而這一腳也將他給踹醒了。
“啊,你……”紫袍男子看著林凡,又看著被劈死的大天玄師,隻覺得是不是中了幻術,導致出現幻覺了。
<
br>????“你踏馬!!!”
“我……”
紫袍男子拍著臉,狠狠搓著,臉上的人臉麵具脫落,露出同樣醜陋的容貌。
“我尼瑪。”
林凡沒給對方廢話的機會,縱身一躍,彎腰橫掃,一招底盤橫掃千軍霸道萬分,如入無人之境,隻見兩條小短肢橫飛而出。
紫袍男子慘叫著,這一刻他徹底回過神,真的,一切都是真的,這般痛覺哪能還有假。
“道友,莫要衝動,誤會,誤會啊。”
紫袍男子徹底慌了,對方一句話沒多說,開門就放大招,甚至不給他回神機會,出手便是兩條小短腿。
“誰踏馬的是你道友。”
林凡走到麵前,踩著對方胸膛,斧頭指著對方的臉。
“不是,貧道是玉明山玉明道觀玉明道長,道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咱們有話好好說,把誤會給說開了,咱們還是好道友啊。”玉明道長膽寒道。
他現在是沒有半點反抗想法的。
大天兄的道行比他高那麼多,都被一斧頭給劈死,就他煉氣二層的修為,怕是不夠對方塞牙縫的。
他能感覺得出對方渾身散發出的戾氣與邪氣。
說明對方是同輩中人。
有的談的。
“你踏馬的都敢稱自己為道長,還穿紫袍,那你知道老子主業是什麼嗎?”林凡咆哮著,口水噴的玉明道長都不敢抹臉。
在玉明道長眼裡,眼前的家夥,就是絕世凶魔。
“請說,貧道洗耳恭聽。”
“好,那你聽好了,老子就是朝天道觀玄顛道長,老子道法高深,飽讀道經,自認為不同凡響,卻也認為不夠格穿紫袍,你竟然敢穿,好好好,今日老子就要替天行道,砍死你這家夥。”
話落,林凡舉起斧頭,就要給對方致命一擊。
“等等道友,你師傅是否是淩霄道長。”玉明道長喊道。
刷!
斧停,鋒利的斧刃距離他的臉僅有0.01。
林凡瞧著對方。
玉明道長急忙道:“貧道真的與你師傅相識,我們曾經可是共同探討過道法的。”
“你踏馬的……等等。”林凡知道對方沒有說謊,知道他師傅的沒幾個,下山到現在,除了皈無大師便是眼前這妖道。
他將斧頭遞給妙妙,張開雙臂,狐妲己熟練的給他換衣。
這一幕看的玉明道長膽顫心驚。
心裡想著。
瑪德,淩霄老賊,你踏馬的怎麼培養出吸食濁氣吸成這般暴躁的徒弟,要不是貧道嘴巴說話快,怕是真得死了。
換好道袍的林凡,臉色柔和很多,行道家手勢,“原來是玉明道友,貧道倒是沒認得出來,趕緊請起,請起。”
玉明妖道看了看林凡,又看了看斷掉的雙腿,意思非常明確,你覺得我現在這樣,還能站得住腳嗎?
不,現在連腳都沒有了好不好。
察覺到這點的林凡,這時才反應過來,“貧道的過錯,剛剛道長為何不早點說呢,早點說貧道不就不傷害道長了嗎?”
哦,那都是我的錯唄。
但這話能說嗎?
顯然是不能說的。
玉明妖道強忍著痛,勉強的露出笑容道:“不怪道友,都是貧道自己的錯。”
“嗯?道長為何怪我?”林凡微微皺眉,問道。
“啊?我沒有啊。”
“有,剛剛分明說不怪道友,那就是怪貧道了,不過無妨,貧道修行正宗道家法門,心性早就超凡,自然不會跟道長一般見識。”
“……??”
玉明妖道知道吸食濁氣會把腦子吸壞,但他沒想到,對方竟然吸成這般模樣。
連交流都有些困難了。
得想辦法岔開話題才行。
有了。
“不知你師傅還好嗎?貧道與他分彆快有二十年了,至今未見,頗為想念,如有機會,貧道真想去看看他。”玉明妖道問道。
“我師傅……唉。”林凡輕歎著,眉宇間浮現傷感之色,“我師傅他羽化了。”
“啊?羽化了?莫非淩霄道長他修行到……”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是貧道將我師傅給砍死的,哦,還有我師兄玄陽,是我們師兄弟一同砍死的,用的就是剛剛砍道長的斧頭。”林凡伸手接過妙妙手裡的斧頭,在玉明道長麵前晃了晃。
對方的眼珠隨著斧頭的晃動而移動著。
已經感受到深深寒意。
“啊?”
玉明妖道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的好。
瘋了,真踏馬的瘋了。
淩霄老道怎麼會被徒弟給砍死,不可能啊,還是說這小子吸食濁氣的轉化度要比他們都要高無數倍不成?
“道長……”
突然,狐妲己站在大殿門口指著裡麵,“這裡好多沒穿衣服的女人,她……她們好像失了神智。”
林凡凝神望去,看清楚裡麵的情況,低頭道:“道長,這裡麵什麼情況?”
玉明妖道沒有隱瞞,“不瞞道友,這裡麵的是女傀,用來享受與修煉的,都是黃天教給我們送來的,咦,對了,道友有跟黃
天教聯絡上了沒,要是沒聯絡上,貧……臥槽,剛剛砍死的是大天玄師啊。”
黃天教。
又是黃天教。
林凡道:“道長,你是否很痛苦?”
“痛?”玉明妖道沒能理解其中的意思,急忙道:“痛,非常的痛苦。”
他覺得對方是在關心他的傷勢,雖然心中很憤怒,但罷了,能活著就行,到時候想想辦法,將雙腿接起來就好。
“道長,我師傅當初也很痛苦。”林凡語氣低沉著,“我師傅曾經是多麼好的師傅,可他偏偏入了魔道,每日飽受煎熬,痛不欲生,甚至想要將我煉製成人丹,這其實並不是我師傅的本心,而是魔性作祟啊。”
“就如道長這般,那些事情想必不是道長本心所願,都是那該死的魔性操控著你啊,貧道能感受到道長真正的內心在流淚,在流血。”
林凡語氣悲傷的很,隻覺得道家又要少了一位道長。
“啊?”玉明妖道張著嘴,懵逼了。
林凡道:“道長,你有徒弟嗎?”
“沒,沒有。”
“沒事,你與我師傅是舊識,便是我前輩,晚輩應該送道長解脫,去與我師傅好好見一麵,如果能相見,勞煩替晚輩帶句話,師傅徒兒一直繼承了你的遺誌。”
說完此話。
林凡深吸口氣,緊緊握著斧頭,“無量天尊,前輩上路,莫要謝我。”
“等一下,我……”
噗嗤!
林凡沒給玉明道長說話的機會,斧頭落得很是果斷,就跟砍師傅一模一樣,非常的用勁。
如果師兄在就好了。
那麼就能輕鬆許多。
玉明道長氣息越發虛弱,緩緩吐出幾個字。
“我日尼瑪。”
很微弱,很小聲,聽不見。
但彆人聽不見,他卻是能聽見的。
“前輩,無需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