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退後兩步,擺著手,不用,不用,真不用。
剛剛的情況他們看的清清楚楚,曆曆在目。
黑霧沸騰說是道雲。
吸人精氣血神的鬼魂說是道魂,他們又不是瞎子,哪裡會相信這些。
“道長,道長,我留名。”傅博奇高呼著。
最終,萬民傘又添加了兩個名字。
【傅博奇】
【伊阿鼠】
從這兩個名字就能看出,雙方的地位是很大的。
尋常黎民是有姓無名,大多數都是在姓後麵加個諢號或者數字。
至於最終名何來,那也是稍有點事業,便自己取個名。
……
安石縣,曹縣太爺府邸。
富麗堂皇的客廳裡,曹清流挑揀著盤裡的血壽丹,裝到瓷瓶裡,一個瓶子放十枚血壽丹,從色澤上能分辨出血壽丹的品質,好的一類放在一個瓷瓶裡,次一點的放在彆的瓷瓶中。
沒過多久,他將血壽丹分好。
曹清流已經六十多歲,但看著就像四十出頭而已,這就是服用血壽丹的好處,能夠延年益壽,延遲容貌衰老。
十瓶上等,五瓶次等。
每一瓶十枚。
一枚丹藥代表著一人,那也足足一百五十人。
搞好後,曹清流抬頭看向眼前戴著鐵質麵具,身軀被寬鬆長袍覆蓋的使者。
“使者,都在這裡了,十瓶上等送到五大望族,五瓶次等,我留一瓶,剩餘四瓶送給皇城,這麼多年了,我辛辛苦苦的在安石縣深耕著,何時能夠留一瓶上等的?”曹清流問道。
上等的跟次等的不同。
效果更猛。
聽說真的能延壽。
使者上前將瓷瓶一一放到長形木盒裡,封蓋,背在身後,隱藏在麵具下的目光,似在散發著幽光,“你不服就去跟他們談,問問他們願不願意給你上等的。”
曹清流尷尬笑道:“說說,我就說說而已。”
使者道:“哼,貪得無厭,記住,這件事情不是隻有你能做,你不想做就說,有的是人做。”
曹清流心裡罵娘,但還是舔著臉,麵帶微笑道:“使者,我就說說而已,不過最近有點危險,聽說出了個玄顛臭道士,專門殺官府的人,這一路殺來,要是殺到安石縣怎麼辦?”
使者道:“這事不用你管,他活不了多久。”
“是。”曹清流連連說是,見使者還沒有走的想法,無可奈何,頗為肉疼的從懷裡掏出一個木瓶,“使者,這裡麵是兩隻血肉蟲,能吐十枚丹,還請使者笑納。”
使者頗為滿意的點點頭,將木瓶收好。
曹清流真的無奈,彆看他是縣令,但好像就是個打工者,血肉蟲珍貴的很,不是想要就能有的,他知道使者自己私下會用血肉蟲凝練血壽丹,沒辦法,誰讓人家是使者呢。
血壽丹是有流程的。
血壽老祖能產血肉蟲,數量不多,而他們想從血壽老祖那邊得到血肉蟲,就得用少女去換,而且還都得是元陰未失的。
這難度就直線上升了。
如這世道,除了那些不太願意出門的黃花大閨女,哪來的那麼多。
但沒辦法,血壽丹是上麵的人必須要的東西,要是不能按時交貨,彆說烏紗帽,怕是連小命都未必能保。
……
此時,城門口,林凡帶著兩女緩緩走來,他們如同一道移動的風景線,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林凡身著的血色長袍在陽光下格外耀眼,成為了眾人矚目的焦點。
城門處,士兵們巡邏著,他們的目光在第一時間鎖定了林凡一行,初看之下,他們並未察覺異常,但當他們的目光再次掃過,他們的眼神突然凝固,
心中一驚,這不就是城門口通緝令上的人物嗎?
“通緝令上的人出現了。”一個士兵低聲驚呼。
“誰?”
“玄顛。”
“啊?”
“彆打草驚蛇,快去通知城防跟大人,等他進城關門。”
看守城門的士兵低聲交流著,偷偷摸摸瞥著林凡與兩女。
他們也是沒想到赫赫有名的妖道竟然會出現在這裡。
曾有說書先生路過此地,高調講著玄顛的故事,被他們當場暴揍一頓,關進了地牢裡。
什麼隻殺貪官汙吏,老子們就是貪官汙吏,這殺的不就是我們嘛。
林凡走到城門裡,看著飛快離開看守城門士兵,笑著道:“妲己,妙妙,貧道的行蹤被他們發現了,你們看這通緝令貼的可真顯眼。”
狐妲己道:“道長,那現在寬衣嗎?”
林凡開啟功德之眼看著安石縣的情況,倒是沒感覺到妖氣,反倒是煞氣,怨氣,滔天的恨意凝聚在上空。
說明慘死在安石縣的無辜者非常多。
林凡張開雙臂,緩緩道:“寬衣吧,安石縣窮凶極惡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貧道真怕手中的斧頭殺不過來啊。”
狐妲己跟貓妙妙一前一後的給林凡寬衣。
有些百姓被這裡的情況吸引了。
越看越覺得好像通緝令上的人。
“那是玄顛道長吧。”
“咦,好像真的是啊。”
“先前那位說書先生說的內容都聽過吧,玄顛道長可是專門斬妖除魔,除惡揚善的,如今玄顛道長來到這裡,豈不是說咱們安石縣有青天了?”
“哎呀,不妙啊,剛剛看守城門的那兩個家夥跑了,肯定是認出道長了,這是去通知彆人了,雖然道長很厲害,但如果被包圍了,恐怕會出事啊。”
就在他們交流的時候,道長的道袍已經換好。
眼神逐漸淩厲起來的林凡將牆壁上的通緝令撕下來,抓在手裡仔細看著,頗為滿意的點著頭。
“畫的真不懶。”
給出極高的評價後,他轉身開始關城門,外麵有怒罵聲傳來。
“你踏馬的有病啊,彆關,老子踏馬的還沒進城呢。”一位紋龍畫虎的惡漢匆匆跑來,手裡拎著的砍刀明晃晃的,一看就知道染過不少的血液。
在功德之眼的觀察下,就是凶神惡煞之輩。
就在城門即將關上的那一刻,惡漢見縫插針的彎腰擠了進來,隨即憤怒抓住林凡的衣領,但還沒等他開始發作,林凡的一個手掌已經抓住了他的腦袋,猛地拍在緊閉的城門上。
砰的一聲,惡漢的腦袋炸裂,血肉橫飛。
附近百姓看到這一幕,倒吸口寒氣,恐怖如斯。
林凡取出白紙,對其施法,然後將白紙貼在城門上,紙兵不顯形,但要是有人想開城門,紙兵就會出現。
“走,隨老子大開殺戒吧。”林凡大聲說著,手握斧頭,昂首挺胸朝著城內走去。
一些百姓們紛紛朝著林凡使著眼色。
就是在說,道長快走,你的行蹤已經被他們發現了。
咱們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
嘩啦啦!
密集沉悶的腳步聲傳來。
就見遠方一群身穿官服,手持長矛的士兵們朝著這邊趕來,而在士兵中,還有很多安石縣的捕快。
其中一位捕快對著身邊的酒樓喊道:“都出來,全都出來幫助官府拿下妖道,但凡出力的,都將有賞銀。”
頓時,酒樓亂哄哄,一群五大三粗的惡漢們出現。
他們身體強壯與尋常百姓瘦弱身軀相比,就跟一座移動的小山似的。
麵對如此多的人,林凡絲毫不懼,一步步朝著他們走去。
“嘿嘿……桀桀桀,都在嘛,是不是都在了,老子就真的如此受歡迎嘛,不錯,真的太棒了,比被老子砍光的其它地方好太多了,不用找,真的不用找啊。”
“桀桀桀……”
林凡獰笑著,眼裡凶光閃爍,氣勢逼人的很。
前來圍堵林凡的那些人,同樣感受到這股淩厲的氣勢,說實話,他們壓力頗大,如果沒知道玄顛妖道的那些事情,他們或許沒那麼害怕。
可是得知後,那種恐懼感始終無法揮去。
隨著林凡不斷地前進,他們便一步步的向後退去,仿佛麵對的不是人,而是某種可怕的猛獸似的。
“草,就他一個,咱們一直往後退乾什麼,通緝令上可是說了,發現者白銀百兩,殺了對方就有萬兩可拿,你們不要,我快刀飛龍拿了。”
說話的是位光頭凶煞男子,他手持兩把彎刀,怒喝一聲,以極快的速度朝著林凡衝來,手中的雙刀揮動的極快,不見刀身,僅有刀光閃爍。
“老子快刀飛龍取你人頭。”
砰!
快刀飛龍動作停頓,眼珠滾圓,發出低沉的悶哼聲,低頭看著被貫穿的胸口,滿腦子的疑問,他到現在都不知道對方是如何擊穿的。
林凡拔出手臂,將沾染血液的手塗抹在快刀飛龍的臉上。
“你踏馬的倒是勇氣可嘉,但就是沒用啊。”
噗嗤!
揮動斧頭,直接砍掉對方腦袋。
啊……
圍堵林凡的他們膽寒,哪怕他們人多勢眾,卻誰都沒敢主動上前,隻能一步步往後退著。
城內的百姓們躲避在屋內,透過縫隙看著外麵的情況,他們同樣心驚,同樣緊張的很。
“玄顛道長,加油。”
啪嗒!
有百姓快速吼叫一聲,關上窗戶,瑟瑟發抖,隻覺得刺激萬分。
“玄顛道長,乾死他們。”
又有百姓不知在哪個胳肢窩角落喊著,還捏著嗓門,怕被人聽出是誰。
“哈哈哈哈……”林凡大笑著,笑聲聽著爽朗的很,有種說不出的暢快,“放心吧,老子砍人可是從來不眨眼的,來這裡也就三件事,公平,公平,還踏馬的是公平。”
從未有人麵對如此情況,還能表現的如此淡定。
一人前進,眾人退。
退著,退著,快要退到了縣太爺的府邸。
忽然,有兩道身影出現。
曹清流與使者知道了玄顛妖道出現。
“玄顛妖道。”曹清流怒喝著,隨後推開人群,從後麵走到前麵,深吸口氣,指著林凡,“妖道,你竟然敢……”
咻!
一聲呼嘯劃破空氣。
林凡的動作快如閃電,他投擲出的斧頭在空中快速旋轉,閃爍著璀璨的光輝。
噗嗤一聲。
斧頭如同死神的鐮刀,直接命中曹清流的麵門,將他的話語永遠定格在了半空。
眾人大驚。
曹縣太爺剛上前就被對方給砍了?
還未等他們回過神,林凡一躍而起,如同猛虎下山,落到曹清流的屍體前,握住斧頭拔出。
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上下,握斧橫掃。
直接開殺。
“你們這群窮凶極惡之輩,占據此地,作威作福,老子今日不將你們全部砍死,如何對得起被你們所害之人,又如何對得起老子辛辛苦苦趕來的功夫。”
“殺!殺!殺!”
血光乍現,殘肢斷臂到處飛濺,哀嚎聲不斷,慘叫聲不斷,被血液染紅的道袍,在旱精魂魄的吸食下,以極快的速度風乾。
可是眨眼間的功夫,道袍又潮濕了。
“道長饒命啊。”
這樣的求饒聲在此時此刻是多麼的無助,多麼的無趣。
這就跟提槍上陣,已經衝鋒到半路,突然說不行,不要衝鋒一樣,誰能受得了,誰能聽從?
站在後麵的使者眼睜睜的看著流淌滿地的血液,聽著那道道哀嚎的慘叫聲,一時間竟被震懾住了。
玄顛妖道的名聲已經很大了。
所做的那些事情就是在挑戰五望與黃天教的威嚴。
破壞著現有穩定的局勢。
想到這裡,他轉身就跑,回頭看著那被肆意屠殺的隊伍,深知就這群人根本攔不住,想要將玄顛妖道殺掉,必須讓黃天教動手。
尋常的普通人根本不是對手。
不知跑了多久。
使者翻牆到一家無人的院落裡,仔細聆聽著,周圍很安靜,走到院落中的水缸前,雙手扶著缸邊,低頭看著水中倒影,重重喘息著。
他被嚇得膽寒,被嚇得呼吸急促。
“怎麼會這樣,這世道出了一個皈無禿驢,怎麼又出現一個玄顛妖道。”使者自言自語著。
突然,一道不滿的聲音從院落圍牆外傳來。
“老子聽到你聲音了,你怎麼能在背後說人壞話,妖道,誰是妖道?”
聽到這聲音的使者緊張的後退半步,很是緊張的看著那圍牆。
一件物品被拋了進來。
啪嗒一聲落地。
那是一把血淋淋的斧頭。
隨即,好像有東西在扒拉著圍牆,一顆腦袋從圍牆外冒了上來,那張臉沾著鮮血,露出獰笑。他努力用溫和的語氣詢問著。
“你說誰妖道呢?”
林凡雙臂一撐,雙腿抬到圍牆裡,穩穩落地,然後彎腰撿起地上的斧頭。
“你這家夥是真能跑,不過你以為你真能跑得掉嗎?“
林凡朝著水缸走去,使者警惕的退後,當林凡走到水缸,便將斧頭放在一旁,捧著水缸裡的水,清洗臉上的血跡,清澈的水源,被染的通紅。
使者雙臂垂放,兩柄匕首從袖子裡滑落到手掌,趁著對方洗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衝到林凡麵前,高舉著兩柄匕首朝著腦袋落下。
啪嗒!
使者麵露驚駭,他的雙臂被對方雙手抓住,而對方依舊將腦袋埋在水缸裡,晃動著,隨即抬頭,麵對著他。
噗!
林凡將嘴裡的水吐出,噴吐在使者的臉上。
在使者驚愣之色下,抬腿,一腳踹中對方的腹部,噗嗤一聲,巨大的力量爆發,使者身體向後倒飛,但雙臂卻被死死抓住,導致雙臂從根處斷裂。
使者慘叫著,一口鮮血噴出,將麵具擠掉,眼神惶恐的看著林凡。
“咦!沒想到竟然會是一位漂亮的女人,可惜了,蛇蠍心腸,長得漂亮有什麼用,莫非還能有貧道的妲己跟妙妙漂亮嗎?”
林凡走到對方麵前,一腳踹的對方背貼地,隨即,抬
腳踩在對方的胸脯上。
“老子問你,此地沒有妖氣,那能搞出血壽丹的蟲子到底是哪個妖弄出來的,它又在哪裡?”
說著,腳上逐漸加重力道。
使者隻覺得胸脯仿佛快要炸裂似的。
但使者眼神凶狠的盯著林凡,“妖道,你沒機會了,你彆以為仗著道法高深,就能為所欲為,他們是不會放過你,你最終的下場將比我還慘。”
砰!
林凡硬生生的一腳踩爆對方的胸脯。
“不說就不說,非得羞辱,還威脅老子。”
“攝魂。”
雙目一閃。
使者的魂魄被拉扯出來,憤怒的魂魄猙獰嘶吼著,林凡直接一口將其吞到嘴裡。
刹那間。
一幅幅畫麵在腦海裡浮現。
使者獨自凝練血壽丹,將年輕力壯的人困住,最終將蒼老的他們殺掉。
畫麵較多,但每一幅畫麵都有淒厲的慘叫與不甘的怨恨。
的確蛇蠍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