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咱們大人是不是好官。”
麵對百姓們的詢問,林凡微笑著,“是。”
百姓們振奮了,道長都說咱們的陳大人是好官,那就說明,沒事了,一切都沒事了。
陳世傑笑容燦爛,心中也是鬆了口氣。
什麼玄顛道長。
也就如此而已。
此時,一道穿著官府的男子走來,陳世傑露出喜色,招手,“夏大人,趕緊過來。”
“大人。”夏陽拱手,隨後看向一旁,看到林凡的時候,倒是一驚。
“道長,這位是縣丞夏陽,乃是本官的副手,為人精明能乾,如今瓜田縣能有這般模樣,他可是功不可沒啊。”陳世傑笑著說道。
夏陽急忙道:“大人謬讚,卑職隻是配合大人而已。”
“彆說這些客套話。這位你肯定是知道的,那便是如今赫赫有名的玄顛道長。”陳世傑介紹道。
夏陽抱拳道:“道長。”
他不知大人為何要在此地見玄顛,這位可是被通緝的,這要是傳出去,可如何是好,但一想到大人的脾性,他便理解了。
自家這位大人剛正不阿,愛民如子,乃是他最為敬佩的人。
能夠跟隨在大人身邊治理縣城,實在是一件幸運的事情。
林凡微笑的看向夏陽,倒是沒想到對方在功德之眼下,竟然如此剛正,沒有絲毫的問題,那也就是說,陳世傑是在偽裝,但這位夏縣丞卻是實打實的為民辦事。
“道長,能否到府邸一敘?”陳世傑邀請道。
“好。”林凡笑著,隨後看向閉眼坐在輪椅上的婦女,直接一波攝魂,將魂魄攝來。
遇到這種情況,莫要慌張著急。
他其實很想詢問。
你這樣偽裝就真的不累嘛。
不過想想也能理解,山門村的女邪祟就跟一把鐮刀似的,懸掛在他的後腦上,稍有不慎,就能落下斬掉他的腦袋。
陳府。
婢女們輕手輕腳地為客人斟茶倒水,待一切準備就緒後,她們便知趣地退了出去。
陳世傑端著茶杯,喝著茶,微笑道:“道長,聽說青州那邊的情況好像很壞。”
林凡點了點頭,語氣平靜:“還好,就是青州監察司跟黃天教作惡厲害,導致當地百姓民不聊生,貧道去了青州百姓們夾道歡迎,將監察司跟黃天教妖人誅殺了。”
“殺得好,我也有耳聞,青州那邊的監察司跟衙門對百姓壓迫極大,可惜我勢單力薄,有心無力,幸好有道長出現,否則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陳世傑感歎著,表現出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痛心疾首,又因為有道長的存在,從而露出慶幸之色。
夏陽瞧著自家大人,這話能說嘛,就算很認可,也不能說的如此直白啊。
不過這就是大人的魅力。
“就算沒貧道,也會有彆人,對了,貧道前來此地的路上,路過一處荒涼許久的村莊,那裡非常的不對勁。”林凡說道。
陳世傑麵無表情,“道長說的可是山門村?”
“正是。”林凡戰術性的喝茶,為的就是觀察對方的神色,果真是老油條情緒穩定的很,一點表情都沒有。
陳世傑道:“這山門村邪性的很,傳言很多人進去,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林凡道:“這可不是傳言,而是真有邪祟作亂,貧道路過那邊,一眼就看出問題所在,那邪祟道行不淺啊。”
陳世傑追問道:“那道長能否除掉那邪祟?實不相瞞,道長進城的時候,是否發現拱道上麵的佛像,那是我請高僧誦經雕刻而成,為的就是阻攔那邪祟。”
林凡搖頭道:“快沒用了。”
“啊?”陳世傑瞬間緊張,彆人要是這樣說,他還真不信,但玄顛道長說的,他是真信,因為真有道行。
林凡道:“那邪祟怨氣極重,道行日漸提升,用不了多久那些佛像將抵擋不住,哪怕此地因為有大人的治理,人氣極重,也是一樣的。”
“哎呀。”陳世傑兩手一拍,麵露難色,“那這可如何是好啊。”
他是真的慌了。
為了不被邪祟所害,他是偽裝了數十年,真的好累,甚至升官要去皇城,都不敢前去,要是沒那邪祟,他早就走了。
林凡道:“貧道下山為的就是斬妖除魔,遇到邪祟貧道自然不會放過,等貧道做好準備,就前去會一會那邪祟。”
聽聞此話的陳世傑起身,彎腰感謝,“陳某代瓜田縣百姓們多謝道長了。”
“無妨,這是貧道該做的事情,貧道不多留了。”林凡起身告辭。
“道長,我送你。”陳世傑道。
夜晚。
陳世傑站在院落裡,仰望著天空,心思有些煩躁,腦海裡回想起幾十年前的事情,心中恨的很,瑪德,死都不安生。
想他苦讀多少年,就是為了出人頭地,非得有人阻攔,簡直找死。
“老爺,夫人還沒醒呢。”一位婢女走來。
“沒事,夫人可能累了,讓她歇歇,天色不早,你也早點休息,照顧夫人也累了。”陳世傑微笑著,溫和的看著婢女。
婢女羞澀的低著頭,“女婢不累。”
陳世傑道:“這些年是真辛苦你了,過段時間,你也十八了,到時候老爺給你說門親事去,有老
爺擔保,保證是好人家。”
“不,老爺,我不走,奴婢要一輩子服侍在老爺身邊。”
“哈哈,傻丫頭,下去吧。”陳世傑揮手道。
“是,老爺。”
陳世傑望著婢女離去的背影,目光落在那扭動的腰肢與肥碩的屁屁上。
他是正常男人。
這方麵肯定是有需求的,自然是越年輕越好。
忽然。
一隻信鴿從夜空中飛來,落到了他的身邊,看到信鴿的陳世傑微微眯著眼,上前,取出紙條。
‘數量十五個,八個十八歲以下,七個二十五歲以上,不要平胸的,要大的。方丈特殊要求什麼都要大的,年齡得小,最好十二歲以下,速來,很急。’
陳世傑將紙條死死捏在手裡。
這是金剛寺送來的要求。
這些年來,他一直都在送。
……
夏宅內,一間簡樸的三居室中,夏陽在安頓好母親入睡後,輕手輕腳地吹滅了燈火,小心翼翼地開門離開,隨後來到了自己的屋內。
他來到瓜田縣已經十多年了,當初來的時候,就是血氣方剛的青年,想的就是當一位清官,為民做主的清官。
如今,四十歲的他依舊孤身一人,未婚娶。
並非他不願成家,而是公務繁忙,時間總是被各種事務填滿。
當他踏入屋內,準備就寢時,突然一驚,發現屋內竟然坐著一個人影。
“玄顛道長?”夏陽疑惑,朝著外麵看了看。
“夏大人,就貧道一人,沒有彆人。”林凡微笑道。
夏陽道:“不知道長半夜前來,有何事情?”
林凡道:“夏大人請坐,貧道有些事情想跟你聊一聊。”
夏陽轉身將門關好,隨後坐在一旁,拎著茶壺倒了兩杯水,一杯遞到道長麵前。
“謝謝。”林凡點頭感謝。
在這短暫的時間裡,夏陽心中轉過許多念頭,但他實在想不出與林凡會有什麼交集。
“夏大人好像很敬重陳縣令?”林凡問道。
夏陽點頭道:“陳大人是好官,是好大人,我很敬重他,在他身邊能學習到很多東西。”
“在貧道看來未必。”林凡說道。
夏陽豁然起身,怒視道:“如果道長是來挑撥離間,敗壞陳大人的名聲,那麼你找錯人了,我夏陽自己有眼睛,能辨是非,請離開我家。”
林凡見夏陽生氣,緩緩道:“夏大人何必著急,不妨聽聽,等會莫怕,可以聽聽她是怎麼說的。”
說完,就見他取出喜衣,揮手間道雲彌漫,緊接著,馮露的身影出現在了屋內,那股邪祟寒氣,讓夏陽渾身哆嗦著。
“她就是山門村的邪祟,也是你們陳大人最為害怕的存在,馮露,你將你與陳世傑的事情說給夏大人聽聽。”林凡說道。
此時的夏陽喉嚨挪動著,有種說不出的膽寒,馮露那滿是怨恨的臉,讓他不敢直視。
馮露站在夏陽麵前,從開始說起,將她跟陳世傑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夏陽從剛開始的心不在意,漸漸地表情開始凝重,瞳孔縮放,顯得震驚。
就好像曾經的認知徹底被推翻一樣。
大人有這樣的過去?
他是知道陳大人入贅的事情,但那能如何,入贅隻是為了更好的為民請命,可對方竟然說大人為了黃金,為了封鎖消息,做出了這些事情。
這……對他而言,簡直就是五雷轟頂,晴天霹靂,震的他腦瓜子嗡嗡作響。
沒過多久。
馮露說完了。
夏陽麵部表情很是豐富的看了眼馮露,又看向道長,一時間竟然不知該說些什麼。
“道長,那她想怎麼樣?”夏陽問道。
“血債血還,我要他死。”馮露陰森森道。
夏陽低著頭,“可,可是瓜田縣能有現在的樣子,那都是陳世傑做出來的,都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如果瓜田縣沒有了陳……”
林凡打斷他的話,“你搞錯了,瓜田縣為何這麼好,一切都是他偽裝出來的,他要的是民心所向,以民心阻攔她的出現,如果沒有她,陳世傑可不是現在的模樣,甚至連偽裝都懶得偽裝。”
見夏陽這般模樣。
林凡揮揮手,一道魂魄憑空出現。
“夫人。”夏陽一驚,眼睛瞪得滾圓,沒想到夫人會在這裡。
“這是她的魂魄,不妨聽聽她怎麼說。”林凡笑著道。
陳夫人憤怒道:“陳世傑他該死,卑賤的書生,他能有如今這一切,那都是我給他的,他竟然害我,折磨我,你這傻瓜,你當他是聖人,當他是清官,你知不知道,這一切都是他的偽裝,這麼多年來,丟失的女子,可都是他做的,他為了樹立自身的形象,先斬後奏,推出替死鬼,偽造認罪書,你們竟然都還信了。”
夏陽起身道:“夫人,那她們去哪了?”
“金剛寺,都被送到金剛寺成為那群和尚的玩物了,傻乎乎的,你整日圍著他轉,在我眼裡,你就跟個豬一樣。”陳夫人說著。
彆說夏陽驚訝,就連林凡都是如此。
金剛寺?
夏陽不知所措,“怎麼會這樣,他怎麼能一直
背著我們做這些事情。”
陳夫人道:“道長,讓我出麵,我要當著全城百姓的麵,揭露他陳世傑的醜陋嘴臉,我要讓所有人知道,他推我出去做戲的場麵,實在是讓人惡心,讓人作嘔。”
林凡搖頭道:“我不會讓你出麵揭露他的嘴臉。”
“啊?”陳夫人不滿。
夏陽同樣看著道長,不知道長為何要放棄,如果是陳夫人出麵,那麼造成的影響絕對很大。
林凡緩緩道:“對百姓們而言,他們所要的很簡單,那就是生活,在如今這世道,百姓們活著多艱難,如今有位好官為他們做主,對他們而言,那是他們最需要的事情。”
“可如果突然粉碎了他們心中的美好,發現這些年來一直被蒙騙著,那會是什麼情況,他們將不會信任任何官員,哪怕下一位做得再好,他們也會認為這是偽裝的,到時候瓜田縣的祥和,將被徹底打破。”
“所以,貧道不會揭穿他,貧道要將他清官的形象始終維持在百姓們的心中。”
林凡知道,如果他揭穿了陳世傑,自身識辯惡人的可靠性將得到提高,但他不需要這些名望,他要的是讓百姓明白,世道希望不僅僅是他玄顛一人,還有彆的人。
“不行,不行,我要他……”陳夫人猙獰咆哮著。
“放肆。”林凡怒斥,隨即看向馮露,“她也是導致你遇害的幕後之一,交給你了。”
瞬間,馮露撲向對方,伴隨一道淒厲慘叫後,徹底煙消雲散。
此時的夏陽呆呆的看著玄顛。
“道長,那你要讓我如何做?”
林凡道:“本以為待在陳世傑身邊沒有一個好家夥,但你的出現,讓我看到了希望,你在瓜田縣這麼多年,在百姓們心目中的威望僅次他,我希望你能接替陳世傑的位置。”
“我?”
“沒錯,就是你。”
夏陽搖頭道:“不可能的,我隻是縣丞,就算他不在,也會是彆的人前來任職。”
“道長,我有話說。”馮露道。
“說。”
“我剛剛吞掉她的魂魄,得知陳世傑一直有新的調令在身,就是他要被調到皇城,但因為我的存在,始終讓他不敢離開,如今,那調令的時限快要到了,一旦沒有我的威脅,他必然會走,同時新一任的縣太爺就是他夏陽。”馮露說道。
“我是下一任的縣令。”這倒是夏陽沒有想到的。
“是也不是。”
夏陽:???
馮露道:“他會殺掉你,剝下你的臉皮,讓彆人前來偽裝是你。”
夏陽:……?
林凡道:“夏大人,你是否願意幫助馮露報仇?”
“我願意。”夏陽的心拔涼,這麼多年來的信仰,突然崩塌,換誰都是一種難以接受的事情。
“好,那貧道就與你說說下麵的事情。”林凡將他的想法說出來。
片刻後,他從屋內出來,揉了揉太陽穴,不知為何,腦瓜子有些疼,好想是風吹的。
次日。
城門口。
“一切都有勞道長了。”陳世傑說道。
“陳大人放心吧,出發。”
林凡神色堅定,大有一種同歸於儘也要滅掉邪祟的意思。
陳世傑望著遠去的身影,緊緊握著拳頭,一定要滅掉那玩意啊。
同時,還有一件事情,就是他的媳婦死了,那可惡的娘們竟然在睡夢中死去,這都是一件好事,不過無妨,死了就死了吧。
快要傍晚的時候。
管家陳二匆匆跑回來,“老爺,老爺……”
陳世傑急忙問道:“什麼情況。”
“死,死了。”
“誰死了?”
“都死了,玄顛他們死了,那邪祟也死了,我躲得遠遠的,就看到那村子裡遮天蔽日,詭異光芒閃爍,轟隆聲不斷,然後道長渾身是血的走出村子,癱倒在地,我鼓足勇氣上前,道長說,邪祟道行太高,但終究被貧道所殺,往後此地安全了,說完道長渾身冒著火,往村裡爬,說要用最後的道行徹底毀掉村子。”
“好啊。”
陳世傑大喜,積壓在心中二十多年的那種壓抑感徹底釋放出來。
“大人,那咱們什麼時候去皇城?”
“明天,就踏馬的明天,縣令先留給夏陽,我們假裝偷偷摸摸的走,但你必須得讓人知道我要走。”
“明白,我現在就去喊些狐朋狗友喝幾杯,假裝喝醉,不注意的泄露出去。”
“嗯。”
陳世傑狠狠揮著拳,忍不住的大笑著,想到那妖嬈的婢女,當場就想去狠狠地來一下,但還是憋住了,這得送到金剛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