皈無大師沉默。
當道友詢問支不支持的時候,已經不重要了。
就跟小孩說要尿的時候,其實早就尿了,沒法改變,沒法回頭。
數日後,一片茂密的小樹林裡,兩道身影從容的行走著,為首穿著青衣的男子停下腳步,伸出手,枯黃的樹葉從空落到掌心。
“易師兄,天要變了。”青衣男子輕歎著,滿眼失望,“咱們辛辛苦苦換來的機會,怎麼就遇不到極佳的精髓呢。”
銀江府的地盤很大,旗下有著不少的城池,耗材眾多,取之不儘用之不竭,但此次頗為失望,髓瓶測試結果很失望,全是普普通通的髓,難以入眼。
易師兄道:“晚了,太晚了,悔不該不聽陽師兄的話,咱們去的那座城市,一年前被人去挑選過,這才過去一年哪裡有新的耗材,雖然有規矩隻能測試五歲以上的,但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哪裡隻測五歲,兩三歲的都測,咱們應該五年後再去的。”
青衣男子點著頭,可惜悔之晚矣。
他承認有賭的成分,但沒想到輸的如此淒慘。
此次機會浪費,再想有這樣的機會難上加難,不知要辛苦多久才能積攢足夠的貢獻點。
當然,還有一種辦法,那就是發生散修偶遇耗材的劇情模式,遇到孩童,直言你與我有緣,收你為徒是否願意。
但這速度實屬太慢,簡直浪費時間。
至於撇掉山門,假裝山門在城裡收徒,一旦被監視的同門知曉,那他們將受到嚴厲的懲罰,生不如死。
青衣男子感歎道:“山門中的靈髓到現在都意猶未儘啊,可惜,上次得到的賞賜,僅僅隻有數滴。”
說到靈髓,青衣男子忍不住的舔了舔嘴唇,真的萬分懷念。
靈髓的滋味如何?
那隻能說美味到極致,對自身有著極大的提升,好處是難以想象的。
易師兄對靈髓也是心生向往,“靈髓難得,咱們山門的樸萬斷就是找到擁有靈髓的耗材,瞧瞧他現在是何等的風光無限,築基觀想圓滿,朝著第二境走去。”
提到樸萬斷,青衣男子心生羨慕,曾經都是一個段位的,誰能想到對方在城裡測出靈髓耗材,沒有帶回到山門,而是在外將耗材的靈髓全部吸收。
自那開始,修行進展神速。
他們還在努力觀想,對方已經走到第二境。
看似相差一境,但這之間的差距,就如同凡人與修行者間的差距。
青衣男子道:“師兄,往後咱們還是有機會的,聽說咱們銀江府與琉璃山跟枯禪宗有合並的想法,三門合並衝擊靈品山門,到時候咱們可挑選的城池就多了。”
易師兄點頭,同樣期待,“的確讓人期待,三家都是寶品山門,修行之法又各自不相同,就算合並也不會有衝突,甚至能互補互助,到時候供咱們挑選的城池就真的多了。”
想要成為寶品山門,就必須有寶器。
寶器是山門的根基與底蘊,擁有著難以想象的威能,哪怕他們在銀江府修行這麼久,也才堪堪見過一次寶器顯現。
那一幕無法忘懷,寶器威能驚天動地,霞光異彩,耀眼萬分,哪怕當初已經從煉氣境突破到築基境,依舊覺得,在寶器麵前毫無反抗的餘地。
允許隻需輕輕一下,寶器便能將他打壓鎮死。
忽然,有腳步聲,伴隨著一道聲音傳來。
“無量天尊,貧道玄顛見過兩位。”林凡麵帶微笑出現,身穿陰陽道袍的他氣質非常不俗,甭管扔到哪裡,都是那般的顯眼。
“阿彌陀佛,貧僧皈無見過兩位施主。”皈無跟隨在玄顛身旁,知曉眼前這兩位即將被道友打死,剛剛他們說的話被他們聽的一清二楚。
道友前段時間剛決定要滅法,你們就討論精髓的事情,這無疑不是讓玄顛道友更加堅定心中的想法。
“你們是誰?”青衣男子警惕兩人,“你們是琉璃山與枯禪宗的道友。”
林凡微笑著,拿出一根肉靈香,點燃,猛地深吸一口,隨即凝視,“誰與你們這兩個妖人是道友,將百姓們蒙在鼓裡,當做耗材,實乃天理難容的事情。”
肉靈香格外顯眼,尤其是當著他們的麵吸食,更是一種挑釁。
“邪魔。”青衣男子大怒,悍然出手,揮拳而出,“雲龍風虎。”
茫茫霧氣從青衣男子體內溢出,浮於臂膀之上,揮出的拳頭有龍虎之勢,似有咆哮聲而出。
易師兄知曉師弟的道行,也想看看眼前的邪魔有何能耐。
師弟對拳法頗為精通,雖說還在觀想中,卻已經觀想出龍虎之勢,尋常邪魔自然不可能抗衡,但……
砰的一聲。
就見邪魔同樣一拳揮出,看似普通的一拳卻蘊含著恐怖到極致的氣勢,以至於師弟揮出的拳臂崩裂,手臂如鞭炮似的炸裂開。
倒飛而出,狂噴鮮血。
“啊!啊!”倒地的青衣男子惶恐看著斷臂,臉色煞白,雙拳碰撞間,他便知曉不好,對方那一拳太霸道,如滔天洪流,撲麵而來。
可惜知曉的太晚了。
林凡雙目一瞪,血煞凶光爆發,擊穿青衣男子的胸膛。
抬手施法,頃刻將青衣男子煉製成肉靈香,拿到手裡,點燃,當著僅剩一人的麵深吸口氣,細長的肉靈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吸食殆儘。
“功德點數+10.9”
易師兄愣神,眼前邪魔的一連套流程看的他是目瞪口呆,瞠目結舌,宛如見鬼一般,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豈能相信自己的師弟竟然被邪魔如此輕而易舉的殺掉。
“邪魔?可笑至極,貧道滿身正道之氣纏繞,你們這群妖人彆的不會,倒反天罡,憑白汙蔑的本領倒是不俗,可惜嘴硬有何用,在貧道麵前,逃不了。”林凡怒聲嗬斥,以他現在的道心,自然不會被對方的三言兩語就搞得道心破碎。
否則他在下界修的都是什麼玩意?
“邪魔,你連銀江府的人都敢殺,你找死。”易師兄怒吼著,但手裡的動作沒停,手腕一扭,數張紫色符籙出現,雙指一夾,符籙燃燒。
種種符籙的力量加持身軀,表體有微光浮現。
這是他貼身常備的符籙。
全都是山門的符籙師所製。
金光符,提速符,畫地為牢符。
而這還遠遠沒有結束,對方手持三根香,香燃燒,紫色的香霧飄散而出,融入到虛空中。
對方嘴裡念著咒語。
也不知煉製的是什麼。
林凡提著斧頭,一躍而起,揮斧落下,冷冽的斧刃散發著寒芒。
陡然,對方腳下泛著微光,光柱形成牢籠將自身保護在其中,哢嚓一聲,牢籠破碎,斧刃直逼著對方而來。
在此情況下,易師兄哪敢放鬆,體內法力沸騰,施展自身最強的法術。
但在這斧的威勢下,不斷破碎,噗嗤一聲,斧刃劈開掉他的一條手臂,哪怕有金光符加持,依舊脆如薄紙。
一聲慘叫傳來。
手握斧頭的林凡目光冷冽,橫掃,豎劈。
這一連套的揮砍斧法已經被他練到出神入化的地步,都是在下界的時候,慢慢苦練出來的。
易師兄瞪著眼,隻覺得身軀突然不受控製,視線開始不由自主的傾斜,身軀向後倒去,當他看清眼前情況的時候。
赫然發現一雙腳穩穩當當的站在那裡。
隻是這雙腳的身軀哪裡去了?
不對,這是我的腳,這是我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