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蘇苔的聲音陡然拔高,差點把馬車頂棚都給掀開,“這這這這是為啥呀?”
蘇雨往外看了看,見馬車已經出了縣城,便一把扯
“你說我的傷嚇人嗎?”
蘇苔順著蘇雨的話湊過去仔細端詳,發現這傷口又細又長,在下頜處,如今剛剛結痂,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但假以時日傷口愈合,應該不明顯,若是有條件的話再用胭脂水粉遮掩,根本就看不出來。
“也還好吧!堂哥說得那麼嚴重,我還以為”蘇苔話說一半,言外之意大家都知道。
蘇雨嘲諷地笑了笑,“你也覺得這個傷不算嚴重對吧?可笑大少爺隻看了一眼卻嚇得跟見了鬼一般,落荒而逃。
想當初我沒受傷之前,他每每瞧見我都要誇上兩句,說我跟天仙似的,還時常托哥哥給我帶些金銀細軟,更是早早在夫人麵前開口討要我,如今隻傷了這麼一點他就變心了,當真是薄情得很。”
“堂姐”蘇苔擔憂地皺起眉頭。
蘇雨微微搖頭,說話的語氣很是輕鬆,“我沒事,就是發發牢騷,我自小在白府出生長大,六歲那年就去了大小姐屋裡伺候,大哥比我早兩年跟在大少爺邊上。
因著大哥是大少爺的隨從,大少爺愛屋及烏,對我也不同其他丫鬟,從小到大,我一直以為我在大少爺心中是特彆的。
他說要納我為妾,我也是願意的,畢竟咱這身份,總不能去肖想正妻,可沒想到”
蘇雨眼神一變,緊緊握住拳頭,好一會兒才鬆開,眼神複雜地看向蘇苔,“你也不小了,有些事情說與你聽也不怕臟了你的耳朵。
大少爺與少夫人的陪嫁丫鬟翠蘭暗中苟且,若他堂堂正正跟少夫人要了翠蘭我也不說什麼,可他要在少夫人麵前演深情,扮君子,卻又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還告訴少夫人之所以想納我是因為我哥哥,嗬嗬多麼冠冕堂皇的借口啊!我偏不讓他如意!你瞧,我就是使了點手段,受了點傷,他就氣急敗壞露出了真麵目。
而他之所以惱怒是因為到了嘴邊的鴨子飛了,而他連個甜頭都沒嘗到,並不是因為心疼我!”
蘇苔心疼地抱住她,“這種花心男人即便真的愛你,他的愛也不會長久,姐姐若是真嫁給他為妾,將來後半輩子就是那一方小院子,甚至連個自己清淨的院子都沒有,還得在少夫人麵前立規矩,生的孩子也不能叫自己娘。
若是大少爺有了新歡,姐姐的處境就更難了,那種日子有什麼盼頭?依我看離開白府反倒是好事。”
蘇雨沒想到蘇苔一個鄉下長大的姑娘竟然看得這麼通透,心下詫異,對她越發親近,“沒錯,我若是早早如你這般想清楚也不用受這份罪,好在這個結果不算差。”
說著她拿出其中一個包袱,翻出裡麵的一根梅花玉簪插到蘇苔頭上,不容拒絕,“這簪子是我離開前大小姐賞給我的,我瞧著適合你,戴上就不許拿下來了。”
蘇苔隻好收了。
姐妹二人說了一路的話,等馬車進村後,蘇雨的心情已經調整過來,渾然忘了白府的一切,一門心情好奇地打量東門村。
從馬車上下來,她看著偌大的院子,驚呼道:“這就是你家?”
蘇苔拉著她笑道:“也是你的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