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親家,這是怎麼了?”周氏心裡著急,卻又不得不先關心桑氏。
馬玉清已經哭著上前想要把桑氏拉起來,見桑氏和馬興飛長跪不起,她猜到估計是馬人財知道桑家出事了,趕忙跟著跪下來求情,“爹,我公公和夫君都被鎮官帶走了,您幫幫我吧!我真的走投無路了!”
“我幫你?這種話你也好意思說出口!要不是那些人去鬨,我還不知道你娘手眼通天,把我馬家的錢財都拿去貼補娘家!等我查完帳,缺多少,桑家給我補多少,沒錢就拿田地來補!”馬人財惡狠狠地盯著周氏,目光像淬了毒似的。
周氏嚇得渾身一顫,汗毛豎立,說話直打哆嗦,“親親親家,不.....不是這樣的.....”
馬玉清見周氏抖如篩糠,心下莫名湧起一股無名怒火,倔強地抬頭對上馬人財的視線,“爹!你是想要逼死我們全家嗎?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眼裡就隻有錢錢錢!”
“我眼裡沒有錢要有什麼?裝你們這些吃裡扒外的蛀蟲嗎?他桑勇最好彆拿我馬家的東西,否則我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要命的事來!”馬人財眯著眼環視一圈,像炸了毛的烏鴉,看誰都帶著敵意。
氣氛焦灼。
小廝領著賬房,抬著一個個箱子進門。
在馬人財和馬興騰的監視下,賬房根本不敢使小動作,才合計一頁就少了不少料子補品。
馬人財已經氣得快要喪失理智了。
等盤點到最後發現賬上竟然少了一千五百兩,其中七百兩都是這幾年陸陸續續被克扣下來的,八百兩是預支明年的錢。
馬興騰驚得瞪大眼睛,又急又氣,剛要開口就被身旁的白氏拉住。
馬玉潔也衝她微微搖頭。
馬興騰不得不強忍下來。
此時,屋裡安靜得連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得分明。
馬人財捧著賬冊一動不動。
他越沉默,桑氏越害怕,總是抵不住內心的恐懼,率先繃了,“老爺!我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當年我之所以嫁給你做續弦,就是因為我爹娘想要讓我攀高枝,好拉扯娘家。
我剛嫁過來無依無靠,大公子大小姐也沒把我當一回事,爹娘又時常來鬨,我隻能偷偷用自己的體己貼補,日子艱難,所有的苦楚都隻能往肚子裡咽,直到後來生下飛兒您才把掌家權給我,我的日子才好過一些。
可掌家不易,處處都要花錢,我爹娘胃口越來越大,我實在沒錢給了,這才.....嗚嗚嗚.....老爺,我也不想這麼做,可我怕啊!我怕我爹娘不停地鬨,您會厭煩了我,要是沒了管家權,我的清兒飛兒在府裡的日子就更難了。”
說著桑氏有意無意看向馬興騰和馬玉潔。
馬玉潔冷笑道:“吃裡扒外就是吃裡扒外,不用給自己找借口。爹,現在就算把桑家賣了,他們也不值一千五百兩,我建議還是報官吧!總是要把家中的損失追回來才是,否則您對得起我九泉之下的母親嗎?”
馬人財心神一震,仿佛看到發妻臨終前不舍的眼神,還有他做出的那些保證。
趕忙晃了晃腦袋,讓自己清醒過來,再看一眼陰沉著一張臉的大兒子,他突然意識到這件事有多棘手。
當務之急不是懲罰桑氏和桑家,而是要安撫大兒子和大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