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殊不再理會他,轉身看向趙虎:“虎子,這個人是韓歇的心腹,知道韓歇不少的事情。朕就將他交給你了。有用的東西能審出多少算多少。審不出來,就算了。”
向文昌冷哼一聲,道:“我說過了,對右賢王殿下不、不利的事情,我是一個字,都不會多說的!大不了,你們殺了我便是了!”
裴清殊搖搖頭道:“你犯下的罪過,豈是殺一次頭就能了事的?”
“那、那你還想怎麼樣?”
裴清殊認真道:“你所犯下的,乃是株連九族的大罪。若是不能將功補過的話,那,朕便殺了你全家。”
向文昌先是一驚,再是搖頭笑道:“不,不可能的。裴清殊,我在你身邊這、這麼多年,我了解你,你心慈手軟,根本不可能滅人九族,濫殺無辜!”
“朕的仁慈,都是對我大齊的子民。對待匈奴的細作,斬草自然是要除根的。”裴清殊雲淡風輕地說道:“你若不信,儘管可以試試看。”
裴清殊說完便走,隻留下一個呆愣的向文昌,和隨後傳來的一聲尖叫:“不——!”
……
見過向文昌之後,裴清殊立即回到乾元殿,召集重臣,商議舉兵迎敵之事。
得知匈奴大軍踏過長城,即將入關之時,眾大臣便紛紛入宮,求見皇上,卻沒想到他們聚在乾元殿外等了半天,才終於見到裴清殊本人。
眾大臣激動不已,一個個的險些撲到裴清殊身上去了。
“行了,一個個的,都像什麼樣子,給朕穩住了!你們都是朕的近臣,是大齊的股肱之臣。你們若是亂了,大齊可還有勝算嗎?”
“皇上!”兵部尚書禮親王焦急地說道:“現在朝中最英勇善戰的毅親王去了山東,倪駙馬又去了山西……大齊戰鬥力最強的西北駐軍又已經叛變了,現在朝廷該派誰出征,迎戰匈奴啊?!”
裴清殊淺淺一笑:“皇叔你如何呢?”
禮親王雙腿一軟,差點跪倒在裴清殊麵前。
這個禮親王是和太上皇一母同胞的親弟弟,據說當年景福皇帝偏疼幼子,差點立了他做太子,不過最後還是立了當時最年長的太上皇。
禮親王本人原是有才乾的,隻是他為人圓滑,向來誰都不肯得罪,做事風格頗有些瞻前顧後。
裴清殊對他觀感本就一般,不過是礙於禮親王是長輩,又是他唯一的親叔叔,才將他像擺設一樣放在兵部當尚書。
這幾年來,裴清殊暗示了他幾次,示意他趕緊告老,好給容漾讓位,可禮親王就是充耳不聞,貪權不放。
借此機會,裴清殊便小小地嚇唬了他一下。
“皇上,臣年老體弱,恐怕無法擔此大任啊!”禮親王說著,看向一旁的衛國公,“衛國公,你是京軍都督,你來跟皇上說說,讓誰出征合適?”
“這……”衛國公猶豫了一下,道:“皇上,臣和禮親王一樣,老邁無力,難能堪此重任。不過微臣以為,暫代容潭容將軍、任神機營指揮使一職的慕雲康慕將軍年輕力壯,又有多年的行軍經驗,或許他可以……”
“衛國公,你怕不是老糊塗了吧!”
裴清殊的九皇兄、吏部尚書簡郡王為人向來剛直,心裡想什麼便說什麼,聽見衛國公這麼說,便一點好氣都沒有地說道:“西北慕家軍,他們可跟著左家叛變了!現在慕雲康是在京裡,被皇上看得死死的,所以他才不敢有什麼異動。若是讓他領兵出征,豈不是放虎歸山嗎?!”
衛國公汗顏道:“簡郡王教訓的是,是老臣疏忽,一時忘了這層關係了。”
簡郡王不依不饒地說道:“衛國公究竟是真的疏忽,還是因為令夫人乃是這位慕將軍的義妹,所以才會假公濟私的啊?”
“你!”衛國公也不是全然沒有脾氣的,被這麼個年輕後生指著鼻子罵,衛國公實在是忍不住了:“簡郡王殿下,你可不要血口噴人啊!我們房家先祖,乃是大齊開國元勳!我房家世代忠良,怎麼可能會做那種吃裡扒外的事情呢!”
“好了,兩位都不要再吵了。”神樞營指揮使、傅太後的嫡親侄子傅然站出來說:“皇上,微臣願領兵出征,替皇上將匈奴人趕出我大齊的國土!”
裴清殊聽了,欣慰地拍了拍傅然的肩膀:“好,傅然,你果然沒有讓朕失望。”
雖說傅然比裴清殊大了整整八歲,不過傅然身材偏矮,比裴清殊矮了將近一個頭。加上傅然說話時為表尊敬,微微低著頭的緣故,裴清殊拍起他的肩膀時看起來十分自然。
就在眾人以為傅然領兵出征已成定局的時候,卻聽裴清殊命令道:“朕命你率領神樞營五萬人馬,繞過匈奴先鋒部隊,先取叛黨左寧等人的首級!”
“皇上!”眾臣聽了,不由驚呼了一聲,人人都驚訝地看著裴清殊。
急脾氣的簡郡王先道:“皇上,處理叛黨固然重要,可是臣聽說匈奴人已經和左寧他們聯盟了!現在他們已經突破了長城,若是再不派兵阻攔的話,匈奴大軍就要抵達燕京了啊!”
對於簡郡王他們這些生在燕京、長在燕京的人來說,就算現在已經遷都了,但燕京才是他們的家。
如果燕京失守,他們的家,也就不複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