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連他自己都沒想到,在聽到裴清殊這番話時,竟然會有一種熱血上湧,沸騰不止的感覺。
“微臣多謝皇上信任,臣定不辜負皇上所托!”
裴清殊滿意地點了點頭:“除了傅然之外,其餘人都先退下吧。”
“皇上……”禮親王一想到自己的下屬容漾竟然要領兵出征,就感覺心裡非常的不安。
裴清殊沒工夫再聽禮親王磨嘰,直接打斷他說:“九皇叔,現在叛亂四起,朕不放心父皇的安全,打算派人接父皇回京。這件事情,朕便交給你了。”
禮親王一想,還是魏青鬆說的對。皇上一廂情願地想讓容漾領兵出征,人家容漾還不一定樂意呢!若是容漾以有孝在身為由,拒絕出征的話,根本就不會有人說他什麼。
這樣想來,容漾是有很大的幾率拒絕裴清殊的提議的。
想到這一層之後,禮親王就放心了不少,不再在裴清殊麵前找不自在了:“臣領命。”
其他人都退出去之後,裴清殊把傅然叫到眼前來,低聲同他交待了幾句話。
傅然是傅家的嫡長子,榮國公世子,向來老成持重,喜怒不形於色。可是聽完裴清殊的話之後,他還是忍不住吃了一驚:“皇上,這……這是不是太冒險了?”
“若不如此,又如何重擊匈奴呢?”裴清殊心裡其實也有一絲忐忑,但在他的臣子麵前,他必須表現出足夠的自信,“此事朕謀劃已久,你就按照朕交待你的去做吧。”
傅然神色凝重地問道:“皇上,如若當真如您所說的話,臣是不是不用帶那麼多的軍馬呢?匈奴騎兵殘暴,恐怕難以對付,不如多留一些人手給容駙馬……”
“不,你必須帶上足夠的人手才行。西北駐軍有將近五萬人馬,朝廷軍若低於這個數字,就不像話了。”
傅然這才點頭。
這時有人通報,道是容漾已在殿外等候。
傅然聽了,便要行禮告退,即刻回營點兵。
卻聽裴清殊叫住他說:“等等。”
“皇上還有何吩咐?”
裴清殊沉吟道:“你到了那邊之後,也要小心一些。萬一左家……當真有了不臣之心,朕要你替朕守住北疆。就算贏不了,也決不能讓他們再助匈奴。”
傅然心中一凜,肅殺道:“是!皇上!”
……
傅然離開乾元殿的時候,正好和容漾迎麵遇上。
這二人年紀相仿,一個身著戎裝,莊嚴肅穆,一個身著白衣,清貴高雅。看起來截然不同,卻都是世家貴子,朝廷股肱。
以往他們碰上了,免不得要寒暄幾句。不過這會兒軍情緊急,卻是顧不上這許多了。
容漾隻朝傅然微微一點頭,便跟隨小德子步入乾元殿。
待與容漾擦肩而過之後,傅然站定腳步,回首望向容漾。
都這麼多年過去了,當年的“京城四公子”,已經鮮少有人再提起。京城少女們的目光,早已被更加年輕的未婚男子所吸引。
可是容漾他看起來幾乎都沒有什麼變化,還是那個風度翩翩,氣質出塵的謙謙公子,完全看不出他已是兩個孩子的父親。
“難怪……”傅然自嘲地微微一笑,用幾不可聞的聲音低聲說道:“她會那麼喜歡你。”
……
乾元殿內,容漾一進門便拜倒在地,向裴清殊行了大禮,擲地有聲地說道:“皇上!臣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裴清殊淺笑道:“早在朕當上太子之前,就曾許諾於你,定然不會單單因你是駙馬之故,便禁錮你的才華,束縛你的拳腳。如今,一切都在按照我們的計劃進行著。現在這場戲,也差不多是時候輪到你登場了。”
容漾鄭重地說道:“多謝皇上的信任,臣定不負皇上所托!”
“計劃了這麼久,不需要朕再給你重複一遍了吧?”
容漾頷首道:“皇上放心,臣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裴清殊點點頭,從禦座上走了下來,走到容漾麵前,親自扶起他說:“回去準備準備,和二皇姐還有孩子們道個彆。明日一早,朕親自送你出征。”
容漾的目光向來是溫潤的,和緩的,無害的。
可是就在這一刻,他的眼中精光乍現,滿是光彩:“臣叩謝皇上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