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琬雖不知呼韓邪怎麼突然又提起了那個士兵,但她還是順著呼韓邪的話搖了搖頭。
“這荒郊野嶺的,也沒什麼女人。要是有個女人讓他瀉瀉火,八成他就不會這麼心氣不順了吧。”呼韓邪說著,將目光落在了謝琬的身上。
謝琬心中一驚,瞬間變得臉色煞白:“殿下!您、您想做什麼……?”
呼韓邪瞬間收起臉上的所有笑意,冷冰冰地說道:“本王是想告訴你,彆在本王麵前提什麼情啊愛啊的,因為你不配!在本王眼裡,你甚至還不如一個守帳的士兵,明白了嗎?”
謝琬不可置信地說道:“殿下!琬兒可是您的結發妻子啊!我們可是過了六禮,拜過天地的,您怎麼能、怎麼能這樣對我!”
“什麼六禮,本王用的都是化名,做不得數的。”呼韓邪不耐煩地說道:“好了,滾出去吧。要想換得彆人的好臉,可以,用你自己的‘本事’去掙,彆再來煩本王了!”
“殿下……”謝琬雖是庶女,可她是定國公府這一輩最小的女兒,從小到大哪裡受過這等羞辱?
再想想剛成婚那會兒,韓歇對她如何溫柔小意,謝琬便不禁悲從中來。
可呼韓邪卻沒心思看他哭。他用匈奴話說了句什麼,很快就有人來將謝琬拖了出去。在將謝琬丟到地上之前,還不忘在她胸前揉捏了一把。
謝琬受此大辱,伏地痛哭,長長不起。
就在她哭得即將背過氣去的時候,她的麵前出現了一雙漢女的繡鞋。
謝琬抬頭一看,原是承恩公的長女左氏。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左氏歎了口氣,伸手去扶謝琬。謝琬卻沒理她,自己爬了起來。
“哼,你又在這裡裝什麼好人!彆以為我不知道,你父親承恩公也已經反了,你們左家一窩子都是逆賊!”
提起這件事,左氏麵色一白,微微皺眉道:“我離家多年,不知內情,但我相信父親不是這樣的人。他這樣做,定是有什麼苦衷的。”
“能有什麼苦衷?還不是因為他身為左家後人,卻多年為朝廷打壓,鬱鬱不得誌嗎?”謝琬邊擦眼淚邊道:“你啊,最好還是盼著右賢王殿下大獲全勝吧!畢竟現在左家也算是和北夏聯手了,說不定事成之後,還能認下他這個‘襄王’,給你封個郡主當當呢。”
左氏聞言,頓時冷下臉來:“你真是冥頑不靈。”
謝琬見她這就要走了,不服氣地衝著左逍的背影叫道:“我冥頑不靈又怎麼了,我這都是為了自己所愛的人!才不像你,一身侍二夫,不知羞恥!”
左氏腳步一頓,但她沒有再同謝琬起爭執,而是快步走了。
謝琬頗有幾分得意地說:“哼,被我踩著痛處了吧。”
不過,勝利的喜悅並沒有持續多久。
待左氏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之後,謝琬便不禁感到一陣失落。
或許是因為……已經好久好久,沒有人能同她說說漢話了吧。
……
雍定六年六月二十七日,前線傳來線報。北夏左賢王董木合攻城時被人射中左眼,不幸受傷,如今已然不省人事。
右賢王呼韓邪挺身而出,主持大局。
另,容漾已攜朝廷十萬大軍,兵臨燕京城外,正麵與北夏對抗。
這場雙方都籌備了數年的大戰一觸即發,終於到了最關鍵的時候。
裴清殊這幾日幾乎不眠不休,一直都在密切關注著前線的戰報。
後宮妃嬪們心疼他,來送粥的,來送點心的,送補藥的……什麼樣的都有。有時候裴清殊實在太累了,就抽空見一下。有的時候忙到誰都不想理,便讓她們都回去。
今日來的,是最近在傅太後麵前很是得意的宓貴人杜氏。
杜氏主意多,近日研究出了好幾樣新奇的冰飲來,在這炎熱的夏天裡喝起來十分舒服,太後喜歡得不得了,讓人給各宮都送了一份兒。現在宮中上下紛紛效仿,連裴清殊都聽說了。
杜若今天來,便是為裴清殊奉上親手製作的果茶。
裴清殊伏案已久,正好有些累了,便讓人宣了杜若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