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明默了一下,低聲道:“皇上,純妃找到了。”
裴清殊的心跳,陡然間加快了不少。
“純妃並不是真瘋,隻是裝瘋而已。想來太後娘娘見到她之後,便不會再那般相信榮貴太妃了。”
裴清殊頭疼地揉了揉額頭:“最近怎麼這麼多事兒。彆說嫻貴妃,朕都覺得頭疼了。”
“皇上,您沒事兒吧?”公孫明比任何人都清楚,無論是前朝和後宮,壓在裴清殊肩上的擔子實在是太重了,“要不要請太醫瞧瞧?”
裴清殊搖搖頭:“沒事兒,朕就是累的。你繼續說。”
“不知皇上可否想讓此事大白於天下?還是先秘而不發,隻告訴傅太後一人?”
雖說裴清殊原本就沒打算刻意瞞著傅太後,可純妃這個關鍵的證人這麼快就找到了,也是出乎他的意料的。
真要讓他告訴傅太後這件事情……裴清殊還真是有些難以開口。
他怕傅太後承受不住。
在這多事之秋,如果連傅太後也倒下了,裴清殊真怕他自己承受不住這麼大的壓力。
“先把純妃安置好了,嚴加審問一番再說吧。雖說年代久遠,但最好除了她之外,還能有什麼彆的佐證,不然的話,母後隻怕不會輕易相信。”
“還是皇上考慮得周到。您放心,這件事情就交給微臣,微臣一定替皇上料理清楚。”
裴清殊心中一暖,朝公孫明笑著點了點頭:“阿明,多虧有你。”
公孫明爽朗一笑:“皇上同臣就不要客氣了!”
公孫明話音剛落,忽見一八百裡加急的報信兵急匆匆地衝了進來,跪倒在裴清殊麵前:“啟稟皇上,我軍火器陣前失靈,北夏大軍突襲我軍,損失慘重!”
裴清殊不禁皺眉,心臟狂跳起來:“還有呢?”
信兵氣喘籲籲地說道:“容大將軍已下令撤退,以,以保存我軍實力。”說完這話,他便因為疲勞過度,頭一歪,暈死過去。
裴清殊擺擺手,便有太監上前,將人給抬了出去。
“皇上,這……”
裴清殊抬起手道:“阿明不必擔心。朕相信容漾的能力。”
“臣也相信容大人,隻是這好端端的,火器怎麼會出現了問題?”公孫明摸摸下巴,“不會和安郡王有關吧?”
“朕就知道你又要懷疑四哥。”裴清殊苦笑一聲,無奈地說:“你們都不了解他。”
“可是皇上,這一仗我們絕不能敗啊。”公孫明低聲提醒道:“您真的要把寶押在安郡王的人品上嗎?”
裴清殊默了默,沉聲道:“不行的話,也隻能打一場硬仗了。”
“皇上的意思是……讓承恩公、毅親王、倪駙馬他們合力圍剿呼韓邪?”
裴清殊點點頭:“從人數上來說,我們還是有優勢的。不過,現在還不是輕舉妄動的時候。起碼要等糧食從南方運來了,朕才能讓他們行動。”
“算算日子,如果順利的話,糧食運到也就是這一兩天的事情了。”
然而事與願違,原本應該十幾日就能運來的糧食,拖了整整二十天才運到北方,還被海賊劫去了不少。
不過就算是這樣,也總算是解決了朝廷的燃眉之急。
裴清殊趕緊讓襄親王等人將糧食接了去。不管是讓災民還是士兵餓肚子,後果都是難以想象的嚴重。
……
雖說南糧北運,暫時緩解了北方的災情,不過眼下前線戰事吃緊,朝中還是流淌著一種不安的氣氛。
朝堂之上,又有人開始質疑身為主將的容漾了。
“皇上,此次容漾沒有看管好火器,給了敵軍可乘之機,此乃大過,理應重罰啊!”
“是啊皇上!臣早就說過,容漾不過一白衣書生,怎能當此大任呢?”
“爾等不必多言。”裴清殊十分堅定地說道:“雖說因為火器失靈一事,我軍折損了一些人馬,可容漾及時號令全軍撤退,保存了我軍的實力,朕並不認為事態已經嚴重到了需要更換統帥的地步。”
戰時易帥乃是大忌,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裴清殊絕不會那麼做。以防軍心渙散,民心不穩。
而且,雖說出於安全考慮,容漾和裴清殊並沒有私人信件往來,容漾也沒機會給裴清殊解釋。不過裴清殊就是覺得,以容漾的智慧,他絕對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敵軍破壞整個神機營的火器,再帶著一堆壞了的火器上戰場。
這裡頭,一定還有什麼彆的內情才對。
如果他在這個時候插手的話,很有可能破壞容漾的計劃不說,還會毀掉他們之間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任。
裴清殊選擇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