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逍聽說之後,實在難以容忍。一日入夜之後,她便試著悄悄放了那些可憐的女子。
結局自然是被抓了。
呼韓邪聽說此事之後十分生氣。在他看來,左逍不過是他抓來的一個人質,用來控製裴欽墨和左寧二人的棋子罷了。
他先前是看在裴欽墨立了大功的份上,才對左逍以禮相待。可是既然左逍給臉不要臉,竟敢破壞他的好事,那就不能怪他不客氣了。
作為私自放走那些漢女的懲罰,呼韓邪讓人將左逍關了以來,不許左逍邁出她的營帳一步。
裴欽墨聽聞之後,自是憤怒難忍。
他親自找上了呼韓邪,可呼韓邪卻並不驚慌,隻是笑吟吟地同他說道:“安王殿下,本王這可都是為了你好啊!聽說這個左氏矯情得很,都來了這麼久了,還是不肯伺候你就寢。孩子都生過了,她還真當自己是什麼貞潔烈女了?這會兒本王將她關了起來,安王爺成好事,不就方便許多了嗎?”
“用不著。”裴欽墨冷冰冰地提醒他說:“你彆忘了,你和逍兒的父親現在可是盟友。如果襄王知道你這樣對待他的女兒,他還會同你們合作嗎?”
“嗬,如果他不傻的話,他就會的。”呼韓邪說著,轉身看向背後巨大的輿圖,“以現在的行軍速度,不出半個月,本王就會率軍攻入長安。等到時候本王取了裴清殊的首級,占領整個齊國,還不是如同囊中取物一般容易?左寧若是識相的話,就應該乖乖閉嘴,老實聽本王的吩咐。”
“右賢王現在,可是想要過河拆橋?”裴欽墨寒聲道:“現在你們已經破壞了大齊的火器,在右賢王看來,本王是不是也是一個無用之人了?”
“哪裡,哪裡。”呼韓邪聞言立即換上了一副笑模樣,“安王爺立下大功,是我大夏的功臣,本王怎麼可能過河拆橋呢?更何況攻下長安,還需要安王爺你的配合……”
裴欽墨聞言薄唇微抿,似乎有幾分猶豫。
“事已至此,安王爺還猶豫什麼呢?你彆忘了,你安王府一家老小可還在長安,你的母親榮貴太妃甚至還在獄中。若是不快點趕回長安的話,隻怕貴太妃性命不保啊!”
裴欽墨輕輕一歎:“我隻怕我若回了長安,反倒會成為他們的催命符……”
呼韓邪惋惜地說道:“唉,都怪本王的手下不爭氣!若是他們能夠早一點趕到,將安王爺的家眷轉移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就好了。”
裴欽墨握緊拳頭,目露擔憂之色。
聽說他的母妃一時糊塗,犯下了大錯。
裴欽墨現在也沒底,不知道裴清殊究竟會怎樣處置他的母親。
……
與此同時,裴清殊似有所感一般想起了他的四哥,以及裴欽墨的母妃榮貴太妃應當如何處置。
就算不提榮貴太妃當年利用純妃,害得傅太後流產的事情,光是幫助裴欽辰這個罪人毒害嫻貴妃母子這一條,就足以給榮貴太妃定罪了。
可或多或少是礙於裴欽墨的緣故,裴清殊遲遲沒有處置榮貴太妃。
畢竟老四是為了大齊,才冒著生命危險忍辱負重,潛伏在敵軍之中的。
如果他現在就處置了榮貴太妃的話,未免有些太絕情了。萬一因此而徹底激怒了老四,還有可能逼得他真的投向匈奴。
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除了裴欽墨的關係之外,處置榮貴太妃還有一個很大的阻力,那就是傅太後。
雖說太上皇的後宮裡妃子很多,不過傅太後性格直爽,很容易得罪人。這麼多年來,後宮裡和她交好的妃子不過榮貴妃和純妃兩人而已。
純妃背叛她之後,榮貴太妃便是傅太後唯一的好姐妹了。
在傅太後看來,她們二人互相扶持,互相陪伴,不離不棄,簡直比親姐妹還要親。
她怕裴清殊理解不了她的心情,就拿襄親王裴欽逸來做類比,問裴清殊:“如果今日是老七犯了錯,你可忍心將他賜死?”
裴清殊無奈:“七哥是朕的親兄弟。”
“那……換成是公孫明呢?他和你沒有血緣關係,卻勝似親生。你會因為他犯了錯,而殺了他嗎?”
裴清殊發現,這樣一類比,他果然更能體會到傅太後的心情了。
如果公孫明當真做錯了什麼事的話,要讓裴清殊下令殺他,還真是沒那麼容易。
可要是公孫明背叛了自己的話……
儘管心裡會很難受,但裴清殊還是會痛下決心,處置了他的。
畢竟有些事情可以理解,有的事情,卻不能原諒。
他相信傅太後也是一樣。
事已至此,裴清殊也隻能把當年的真相告訴傅太後了。
不過傅太後能不能相信,卻很難說。
儘管榮貴太妃已經當麵向裴清殊默認了此事,但榮貴太妃又不傻,她當然是不會在傅太後麵前承認自己做過什麼的。
而這件事發生在三十多年之前,現在除了一個裝瘋賣傻的純妃之外,早已經沒有什麼人證。
現在這個時候,就隻能看看傅太後是相信榮貴太妃,還是相信裴清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