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見到裴欽墨,容漾一下子便意識到事情不妙。
還不等裴欽墨喘過氣來,容漾便快速說道:“出事了?”
裴欽墨點點頭,神情極其嚴肅。
聽裴欽墨講完事情經過之後,容漾當機立斷,立馬吩咐下去,讓人分彆聯絡左寧、傅然、毅親王和倪俊逸,四方同時發動進攻。
副將盧邵雖是容漾一手提拔起來的,但他畢竟是裴清殊的老師盧維的兒子,又是裴清殊親自為十四挑選的伴讀,對裴清殊忠心耿耿。
聽容漾這麼說,盧邵便忍不住問道:“將軍,此事是不是應當先稟告皇上,由皇上定奪?畢竟我們之前都沒有和毅親王和倪駙馬直接聯係過。而且承恩公的事情是否當真暴露了,還是一個未知數。若是現在就發兵的話,隻怕會打草驚蛇啊!”
“來不及了。”容漾指著地圖,分析給他看,“現在消息傳到京城,最快也要一日的功夫,來回就是兩日。而且京城距離燕京和山東都比我們要遠!現在時間就是一切,我們必須強占先機,務必在最短時間內圍困匈奴!”
盧邵知道容漾說的有道理,不過他還是有些擔憂:“將軍所言有理,隻是傅然大人還好說,毅親王和倪駙馬他們,未必會輕易聽從將軍的號令吧?”
“他們會的。”容漾知道,早在毅親王和倪俊逸領兵出京之前,裴清殊就已經暗中交待過他們,將來在軍中要聽從容漾的號令行事,以免延誤軍機。
不得不說,裴清殊給予了容漾極大的信任。這是一般的天子都難以給予臣子、尤其是駙馬的信任。
容漾盯著地圖,在心中暗暗發誓——就算是為了不辜負裴清殊的這一份信任,這一仗,他都一定要贏,而且還要贏得漂亮!
將傳遞消息的事情吩咐下去之後,容漾立即讓人前去清點火器,隨時準備追擊匈奴。
等事情全都交待完之後,容漾突然想起一事,問向身邊的隨從:“安郡王人呢?”
“安王殿下見您忙碌,不敢打擾,就先行離開了。”
“離開?他要去哪裡?”容漾心中一驚,不及那侍從回答,便連忙說道:“他走了多久了?快,快派人去把他給抓回來!”
隨從一愣,不解道:“將軍是怕安王殿下背叛大齊嗎?”
“不,我是要阻止他回去送死!”
沉沉夜色之下,容漾望向北夏營帳的方向,目色深沉。
……
左逍再次見到裴欽墨的時候,說不清心裡到底是什麼樣的感受。
昨夜她雖在裴欽墨麵前表現得十分理智,可說到底她不過是一個弱女子罷了。孤身留在匈奴人的軍營當中,她不禁下意識地感到害怕。
她一夜未眠,不知有多希望能有個人陪在自己身邊,替她遮風擋雨。
可是那個能夠為她撐起一片天的人,已經被她親手給推走了。
雖說昨晚左逍的內心十分煎熬,但當她看到裴欽墨去而複返的時候,左逍並沒有多高興。
因為她知道,等待著他們的結局,恐怕並不樂觀。
果然,沒過多久,主帳中便傳來了呼韓邪要求全軍撤退的命令。
大軍一路逃竄還不過百裡的功夫,呼韓邪便派人將裴欽墨和左逍綁了起來。
綁左逍,是因為她是左寧的女兒。而左寧假意與北夏合作,欺騙了呼韓邪。
綁裴欽墨,是因為就在不久之前,齊軍突然發動了原本已經應該全部失靈了的火器,致使匈奴損失慘重。
再加上得知裴欽墨昨晚曾經外出的消息,呼韓邪立馬意識到,自己中計了!
按理來說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裴欽墨和左逍生還的可能已經很小了。
但人都有求生的本能。為了拖延時間,保住最後的一線生機,裴欽墨和左逍一致地裝起了傻,都表示對呼韓邪所提到的事情都毫不知情。
呼韓邪冷笑道:“裴欽墨,本王真是低估了你啊!沒想到你這樣的一個人,演技竟然這麼好,竟然能夠騙得過本王的眼睛!你以為現在給本王裝傻,本王就會饒了你嗎?做夢吧你!”
“殿下,何必和他們廢話?拉出去毒打一頓,看他們招不招!”
“打?這個主意不錯,不過,本王還有更好的辦法讓他開口。”呼韓邪說著,摸了一下一旁左逍的下巴,“知道本王為什麼不將你們分開綁起來嗎?因為本王想讓你親眼看到,你心愛的女人是如何被彆人疼愛的。”
“呼韓邪!你無恥!”裴欽墨頓時暴跳如雷,“我之前都是怎麼幫你的,你卻這般待我?!”
“你還有臉說!你處處利用本王,還敢說幫了我?”
平日裡不管什麼時候,呼韓邪的臉上都是帶著笑的,哪怕是冷笑。
可是現在,他的臉上陰雲密布,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緊緊盯著老四,寒聲說道:“本王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把你們和裴清殊的計劃說出來。否則的話……”
呼韓邪轉眸看向左逍,言下之意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