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大臣嚇得膝蓋一軟,下意識地跪在了地上,之後也不敢再來了。
雍定十一年十月,朝廷正式頒下詔令,從雍定十二年年初開始,除有皇命特授之外,全國上下禁止父子等直係親屬在同一衙門辦差。
原先在同一衙門的父子,暫時保留其職位,待雍定十三年官員例行考評之後再進行調任。
因為有之前一年多時間的緩衝,改革進行得相對來說還算順利,不過上上下下的怨言總是免不了的。
畢竟這一項新政隻是給寒門子弟提供了更多、更公平的機會,對世家子弟來說卻是幾乎沒有一點好處。
但是反對這項新政的人,又能做些什麼呢?
有的人膽子大些,敢和朝廷正麵剛,直接就敢請辭,或者告老。
這樣的人,一般都是有點權勢的人。不然那些低級官吏就算請辭的話,也起不到什麼向朝廷宣泄不滿的效果。
幾本辭官的折子送到裴清殊的禦案上之後,裴清殊準了其中幾個他早就看不大順眼的老頑固。
還有幾個隻是一時沒轉過彎兒來,但自身很有才華的官員,裴清殊就暫時將他們的折子壓了下來沒有處理。
比較來說,這樣敢直接辭官的人,已經算是膽子比較大的了。有些膽子小的,根本就不敢這樣做,隻能三五成群地在背地裡抱怨幾句。
要讓他們為了此事而造反嗎?都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臣,讓他們拿什麼來造反?
當今皇帝登基十餘年,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大齊的所有精兵,早已掌握在他的手裡了。
所以這些人就算心懷怨氣,但也隻敢嘴上說說,連寫都不敢寫。
畢竟有“天道會”的前車之鑒在,一旦寫了什麼對皇帝不敬的文章,就有可能掉腦袋,甚至連累全家,傻子才會這樣做。
與此相反的是,在裴清殊的老師盧維的影響下,數百名江南學子紛紛提筆,盛讚當今聖上的這一“德政”。
在這樣的大環境之下,那些對新政表示不滿的官員,便更加不敢在公開場合發聲了。不然的話,他們很容易就會被扣上一頂“假公濟私”、甚至“心懷不軌”的帽子。
和這些人比起來,有些人倒是想的比較開。
比如嫻貴妃的父親鐘太醫,因為有女兒的提醒,他早就預感到了會有這種事情的發生。
所以新政頒行之後,他倒是很快就接受了,並且還向嫻貴妃提出自己半年後便會告老。至於他的兒子小鐘太醫能走到哪一步,他也完全不會強求。
其實做了這麼多年的太醫,鐘太醫早就覺得累了。比起在宮裡們給貴人們開一些不溫不火的太平方,還不如在京城裡開一家醫館,那樣能夠幫助的病人更多。
或者,就沾兒女的光,在家裡享享清福也沒什麼不好的。
嫻貴妃見父親想得開,心裡的一塊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裴清殊不想讓這件事情在朝中發酵太久,眼看著這項政策基本落實下去之後,裴清殊便又以一道新的旨意,吸引了眾人的眼球——他打算重新修訂《大齊律》。
律法乃是國之根本。想要修訂律法,沒有個十年八年、耗費巨大的人力物力是絕對完成不了的。
正因如此,《大齊律》已經許多年都沒有修訂過了。
裴清殊做出這一決定,是因為他覺得自己登基十餘年來,各項改革都已經做了不少,可是還不夠係統化。修訂大齊律的過程雖然艱難,可是功在千秋。
隻要是律法上正式規定了的東西,就算將他有一天他不在了,他的子孫後代還是會繼續沿著這條路走下去。
當然,如果後人要在他這一版《大齊律》的基礎上再修訂的話,那就不是他所能掌控的事情了。
他要做的,就是把大齊之前空缺了多年的東西都填補上,然後再將自己的執政理念融入其中。
比如輕農稅,重商稅,但在律法中保證商人的權益。
比如改革婚姻製度,允許寡婦、和離甚至被休者再嫁,不強製命令二十歲以上未婚女子婚配。提高女子權益,允許女子上學、自立門戶等。
再比如逐漸解除海禁,陸續開放各個口岸,允許經審查合格的商人進行海上貿易等。
如此兩年以來,大齊的財政收入得到了迅速的提升。
裴清殊這個省吃儉用了許多年的皇帝,手裡終於有了不少“餘錢”。
不過他並沒有像某些一夜暴富的人一樣,就此變得奢靡無度。
他很清楚,這些錢都屬於國家,而不是他個人的私產。
所以手頭變得寬裕了之後,裴清殊既不修建宮殿,也不擴大後宮,而是將銀子投入到養兵、強兵和發展教育上麵。
他知道,大齊和匈奴遲早還有一戰,不過是早晚的事情而已。
而這一次,他要斬草除根。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