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的一聲,妤如被突如其來的淩利眼神和怒氣嚇哭了。
琳琅見勢不對,趕緊溜回正屋,去搬救兵。
“沒事你嚇她乾嘛!”楊氏從裡屋衝了出來,連忙把女兒一把摟進懷裡,輕聲安慰道“妤兒乖,彆哭了!有娘在,沒人敢嚇唬你!”
“你養得好女兒!”看見楊氏無原則地護短,鐘澄的氣就不打一處來,“鐘家從來沒教養出,這等出言無狀、粗鄙驕橫的女兒。小小年紀就口出惡言,公然要趕自己姐姐出門!”
“怎麼了?嫌丟臉了?不想要妤兒這女兒了?要不,把我也休了,讓咱娘倆一起回京城去!”楊氏抱著女兒,一副豁出去的樣子,寸步不讓地反擊道。
“怎麼,能起床了?!還不回屋裡去,也不顧惜主母的體麵和形象!”鐘澄環顧了四周,發現院裡的下人們,都朝向這邊望來,有些甚至想圍過來勸架。他強壓下的怒火,低聲喝斥道。
楊氏這才發現,她成了下人們圍觀的焦點,悻悻然抱起女兒,回了正屋。
跟妙如交待幾句後,鐘澄就派人把她送到書房。自己則尾隨楊氏,也進了正屋的臥室裡。
把下人遣退,抱走女兒,關起門來,夫妻倆就從女兒的教養問題,吵到此次楊氏裝病,逼走大女兒的企圖。楊氏借成親時他的隱瞞,給自己帶來的委屈,指責鐘家無理在先。鐘澄又拿出她對婆婆種種的不孝,對懷孕妾室的狠辣,對繼女的薄待,指責楊氏沒做人媳婦和當家主母應有風範。
一時間兩人吵得昏天黑地,沒人敢靠近正屋。那天,妙如在父親的書房呆了整整一天,都沒見到他的人影。最後隻得一個人怏怏地回了屋。
也是從那天開始,鐘氏夫妻間,開始了曠日持久的冷戰狀態。
隨後幾天裡,鐘澄特意請族中長老開了祠堂,把妙如的名字記入宗譜林氏名下。
日子這樣過了七、八天,轉眼就到了二月的最後一天。
與往日有所不同的是,一大清早,妙如屋裡的管事媽媽,就被鐘澄叫走了,過了很久才回來。到下午時,秦媽媽帶來一幫人,在妙如所住廂房旁邊的耳房裡,設了個香案。正中間擺著個牌位。等一切收拾妥當後,秦媽媽示意妙如,朝牌位磕頭、敬香。把祭香插進香爐時,妙如赫然發現,牌位上寫的是“顯妣鐘門林氏之靈”幾個大字。
看來此身體原主的生母就是這位了。妙如心中暗想,能把她靈位公然擺出來,想是跟太太已經攤過牌了。近兩個月來,關於楊氏種種不對勁的疑團,總算是解開了。
一切攤在明麵上了,真好!
“妾身未明”的尷尬和擔憂,總算是不存在了。雖然前路仍然凶險,但在妙如心中,還是有股說不出的暢快之感。有種頭頂懸著的巨石終於落下的感覺,就像經曆了一場人生大考,結果是什麼,通過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前麵的目標更清晰了。既然擺在明麵上了,她就可以有針對性地防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