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槐香院,楊氏剛巧躺在正屋臥室的軟榻上。
見丈夫回來了,她呻吟了兩聲,正要起身。鐘澄忙按住她,示意繼續躺著,不用起來。
“你好好養病吧!爭取在除夕那天祭祖時,能好起來。之前林氏的墓,還沒遷進祖墳,就沒安排你去廟見。年底時把這步完成了吧!老拖著也不是個事兒!”
“什麼?!”楊氏剛才還是一副虛弱的樣子,聽到這話,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
“原來你打的是這主意?!之前一直不讓我廟見,就是在這兒等著我啊?是要我給她的牌位敬香,行妾禮嗎?”她氣急敗壞地對鐘澄吼道。
淡淡地望了她一眼,鐘澄慢條斯理地說“理應如此!廟見是要確認你鐘家婦的身份。雖然遲了點,但也是承認你名份的大事,禮數不可廢!不然,吃虧的人最後還是你。”
“那她呢?她行過廟見禮沒?若經過廟見一步,就不算鐘家婦,那我為何還要向她行妾禮?為何我還要尊她為長?充其量,她
隻相當於你的外室!跟私奔的差不多!”楊氏怒火攻心,咄咄逼人地渾說起來。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聲,在屋裡響起,驚得兩個人都懵了。
楊氏左臉上,立即出現了五根鮮紅的手指印。她目光呆滯,過了半晌才放聲大哭起來!
手指著鐘澄罵道“好你個鐘澄,忘恩負義的東西,竟敢打我!長這麼大,爹爹都沒對我動過手!我要跟你義絕!”說著,大聲把崔媽媽和自己貼身婢女叫了進來。吩咐她們收拾起東西,叫嚷著要回京。
打完這巴掌,鐘澄也呆了。他生平向來信奉“君子動口不動手”的教條。這是他第一次出手打人!打完後,連自己都不敢相信剛才動手的人是他?!他低著頭,垂著肩膀,顯然有些後悔此番衝動的行為。
眼下這局麵更加難解!能勸住楊氏的,都不在身邊。大家都還在孝期,如果她一時衝動,收拾行李,自行回京了,最後的局麵就真的難以收拾了。
不發一言,鐘澄轉身離開正屋,走出院門,來了到前院的書房內,把自己關了進去。
而正屋這邊,崔媽媽把楊氏扶上了床,遣退了下人,也關起門來,開始勸導自家的主子。
“小姐,千萬彆衝動啊!好不容易在彭澤吃完三年苦,眼看著快把孝期熬完了。明年年底就能回京,跟老爺夫人團圓了。小姐這一走,前麵的那些苦,不是都白吃了嗎?而且小姐在夫家喪期裡,就離家出走,那你讓老爺和姑爺的名聲還要不要?”崔媽媽急了,從正反兩麵加以勸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