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五房的除服禮也完成了。槐香院到處是一片繁忙景象。
就在此時,秦媽媽被鐘澄請到書房裡,跟他在裡麵談了大半個時辰。出來後,她就安排西廂房的眾人,開始打包收拾東西。
妙如卻還留在趣園,沒有回來。
冬日的暖陽,照在趣園東邊聽風水榭的欄杆上,旁邊柳樹光禿了的枝條,在微風中輕輕地搖擺著。這個閒適的午後,本來該是跟謝氏學畫的,此時她們兩人,卻坐在水榭裡的軟榻上,相對無語。
“確定不跟你爹去京城了?”看著坐在一邊垂著頭,心不在焉用腳尖往地上畫圈的小姑娘,謝氏問道。
隻見她抬起頭來,儘是茫然無助的神情。妙如想了一會兒,望著她的眼睛,認真地說道“我覺得二伯母您說得對,現在跟過去就是添亂!不僅父親照顧不到我,反而會因妙兒的存在,影響父親謀求新缺!就更加得不償失了。安穩下來後,再等著他來接,也許會更好!”
“就不怕他扔下你,是為了把你過繼給我?”謝氏想逗逗她。
“緣分乃天定,如果真覺得我是累贅,那妙兒也沒話好說。總不能受嫌棄了,就整天悲春傷秋,過得慘兮兮的吧!”擠出一絲笑容,妙如裝出無所謂的樣子。
雖然有些傷心,她好歹也是個成年人的魂魄。離了誰!還不能過日子了?!
“若真有被爹爹嫌棄的那天,妙兒就跟師叔雲遊四方去!師叔早就想到雲南那兒采集珍稀藥材了。”妙如補充道。
能自由真好!如果物質條件允許,她最想要的生活,應該就是那種,遊曆四方,尋芳探古,逍遙過一生的恣意和飛揚。
“你是姑娘家,跟著個僧人到處跑,像什麼話!”謝氏打斷她的遐想。
想到自由,讓妙如想了前世的職業女性,有經濟獨立和個人事業,才能讓女性自由。遂把話題轉到謝氏身上“二伯母,您有那麼好的學問,何不開個女子書院,也總好過整天困守在趣園這方寸之地裡。”
“我乃孀居之人,怎好拋頭露麵!你二伯想來也是不希望我離開這裡的。”謝氏一臉坦然。
“也不需怎麼拋頭露麵的,女學從看門的到授課的,當然都得是女子,不然誰敢來啊!以伯母的名氣,不需要太操心生源的事。隻要開了,鐵定踏破門檻!說到二伯父,他肯定也希望您能快樂,當初他欣賞的地方,必定是您周身的才情。作為讀書人,二伯父應該也樂意傳道、授業、解惑。希望更多人能從書中獲益的。再說了,教好一個女子,能讓一家人受益三代。多有功德的事啊!”
“這話說得有意思!如何受益三代了?”謝氏來了興趣,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