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要向各位表示打擾的歉意,”徽音開口說道,同時輕微頷首,“昨日我初到京城,尚無容身之處,忽然想到耶穌的仁慈之心,所以問清了各位的所在,便莽撞地前來了。”
聽著這女子得體高貴地用純正的巴黎腔解釋著,同桌的幾個傳教士麵麵相覷,表示出極大地震驚,其中一位約莫四十多歲的第一個開口“這位小姐,你是大清國人吧,為何會說我們法蘭西語?”
“曾在家中時學過一段時間,沒想到能碰到法蘭西人,真是很幸運呢!”徽音唇邊揚起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隨即接著道,“各位請放心,我會儘快找到住處,不會打擾各位很久的。”
“噢不,白晉,你們不能這樣對待一位漂亮的小姐,這太失禮了!”法蘭恩不滿地叫道。
“法蘭恩伯爵,請不要忘記,這裡是大清國,我們隻是來自法蘭西的使者,不能做出任何不利於祖國的事。”先前那個中年外國人不卑不亢地吐字,輕輕提醒道。
聞言輕笑的少女安慰性地看了法蘭恩一眼,轉頭開口“白神父請放心,我隻是暫居,況且我是大清國人,又怎會對不起我的祖國呢?”
“那麼,小姐能告訴我們一些你的事嗎?否則這很難讓人相信。”白晉很謹慎,棕色的眼睛看著徽音,目光裡滿是不可退讓。
“當然!”爽快回答,少女視線掃過在座的幾人,“我姓司馬,你們知道的,這是大清國的姓氏,名叫徽音,安徽的‘徽’,聲音的‘音’,在大清國已無親人,家中乃是望族,做些生意買賣。”
“司馬小姐,我們可以答應暫時收留你,但是你要向我們保證,不得做出任何奇怪的事。”白晉思索了一會兒,他看得出這少女沒有撒謊,不過很顯然,也沒有坦然說出所有,對此倒是可以理解,畢竟誰都有秘密,他很尊重彆人的隱私,隻是來到大清國多年,又是常常見到皇帝的人,他必須十分小心,這個國家……可是很特彆的啊!
“雖然有些無禮,可我需要說明的是,白神父的擔心純粹是多餘的,我司馬徽音隻求借住,並無其他企圖。”
如上交談,他們用的都是法語,這些傳教士不得不承認,眼前的少女對他們的母語無比熟悉,以至於本是交談的口吻慢慢變成了談判的口吻,實在是讓人頗感壓力。白晉心中頓感狼狽,為什麼他總覺得司馬小姐不太喜歡他們呢?他也沒有彆的意思,隻是純粹的提醒,提醒啊!
等發現一桌圍坐的傳教士瞪眼看她,徽音才反應過來,不好意思一笑,“抱歉,家裡時習慣了談判的環境,白神父,請原諒我的過錯。”
白晉不在意地搖搖頭,不禁有些欣賞這個少女了,在意識到錯誤時能夠這樣坦然承認,看來是個性情爽朗的人,他還真是多想了,這樣大方的品格怎麼會是心術不正的人呢?
“白晉,怎麼樣,司馬小姐很不錯吧,難得我們碰到一個會說母語的人,特彆是司馬小姐還這麼漂亮,我們怎麼可以忘記法蘭西的熱情呢?”法蘭恩看到大家接受了的表情,自顧自坐在唯一一個女性身邊,笑得很開心。
“伯爵,司馬小姐是大清國人,不會喜歡你的過度熱情的。”白晉失笑搖頭,有些無奈地看著這位身份尊貴的同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