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眼看著恭敬奉上玉佩的少女,一番作態落落大方,完全撇清了“私拿、盜竊”的罪名,反而……說他們有敗家之嫌,連帶著十三弟也撈了個不堪倚用的名頭。
這少女不簡單!
“四哥……”胤祥聞言臉上一陣尷尬,他自知以四哥的精細必是想到了方才所見之中的緣故,略微有些不安地看著胤禛,生怕被怨責,倒未曾在意這位蒙麵的少女說了什麼。
“多謝姑娘,在下歸家後必當嚴加管教舍弟,今日之事是我兄弟之過,還望姑娘……”胤禛心中暗歎,驚覺時才發現,他竟在可惜此女漢女的身份,莫不是……?
“公子多禮了,萍水相逢,縱有什麼不過機緣二字,何妨其他?”徽音屈膝行了漢家女子的禮,表達了她的不介意,“我觀公子兄弟二人疾行一路,想必離家已遠,然雨勢未停,不若做個順水人情,贈把傘如何?”
胤祥巴巴地看著胤禛,俊秀的臉上一雙星眸裝得可憐兮兮,其實他是想讓四哥憐心一起,恕了今日之事的。沒想到胤禛隻看到了他光光腦門上的雨滴和濡濕的頭發,於是本不欲接受那把傘的,終是笑納了。
“推辭不受倒是在下矯情了,這位姑娘,如此在下便放肆一回了。”胤禛接過紙傘,這時才看清眼前少女的形容。
二八年華,發無片釵,衣無刺繡,兩顆珍珠係了麵紗,整張臉隻有光潔的額頭和似遠山般的黛眉,其他的均看不出分毫,一時之間倒無法判斷她容貌如何了。
徽音淡淡一笑,遞了傘又行一禮,並不多言就轉身離開了。說實話,剛開始是因為那塊“栽贓”到她身上的玉佩,本來除此之外是不欲多談的,沒想到玉佩上正麵的祥雲、背麵的滿文讓她確認了他們的身份,這才有了後麵贈傘的事。
滿文隻一個“祥”字,但是通過她的眼,自能看出那是皇子身份的證明,再配合上他們彼此間的稱呼,那麼知道這兩人是誰,又有何難呢?她雖然不會滿文,可研究古董這麼些年,清朝一些有名人物的名字,還是手到擒來的。
眼見佳人遠去,胤禛捏起胤祥的玉佩無意識地摩挲幾下,忽然眸光一冷,懷疑地看向手中的紙傘“哼,攀龍附鳳之徒!”
“四哥,何事?”胤祥縮了縮脖子,抓住了自家哥哥的袖子,不明白剛剛還麵色舒緩的人,怎麼一下子變了臉。
“仔細收好了,依我看這女子也不是個省心的,她定是認出了你玉上的名字,才這般討好!”胤禛撐傘的手緊了緊,抬眼看向街角某處,不過片刻兩個小廝樣的人就到了跟前,打千給兩位大爺請安,頂著四阿哥刀一樣的眼神強自鎮定地聽差,“下次再比主子還慢,就囑咐家裡辦後事吧,十三爺身邊養著你們,就是這麼領月俸的?眼見著主子出門,連件披風都不記得,還要你們有何用?”
胤祥笑嗬嗬地看著胤禛發作奴才,心裡滿是暖意。
“起喀!”四阿哥遮了旁邊弟弟的頭頂,轉而衝街邊自家的奴才使了個眼色,便看到兩個機靈的小廝一個拿披風,一個拿傘,迅速地跑到胤祥身邊,撐傘的撐傘,係披風的係披風,煞是懂事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