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
意料之中的回答。
“可能我還是住旅館比較好。”
舒星彌決定再退一步,萬一張總隻是客氣客氣呢?
如果張晉秋再邀請一下, 他就同意。
“即使你住到旅館去, 我也還是不太放心。雖說我們隻是上司與下屬的關係,但我有責任保障下屬的人身安全。我正好缺一個生活助理, 你住我家,用生活助理的薪水抵了租金, 網費水電費飯費全免, 可以嗎?方秘書。”
張晉秋微微笑著,他說話總是這樣不疾不徐的, 像時鐘上的指針一樣,永遠不會亂了步伐,一格,又一格, 他完美地控製著自己的語氣, 既不會太親昵, 又不會太冰冷。
生活助理?真是完美托詞……
把邀請同居說得如此清新脫俗,不愧是張總。
舒星彌委婉答應:“作為您的生活助理,我平時應該做些什麼呢?”
“幫我準備早餐和晚餐, 提前為我選好第二天要穿的衣服, 叫我起床,偶爾陪我打打遊戲。基本就這些。”
“其他的還好說, 烹飪……我隻會拍黃瓜、煎雞蛋, 做些簡單的三明治和沙拉, 不會炒菜。”舒星彌著實有點心虛, 自己在家裡都是隨便瞎煮的飯菜,張總的嘴肯定很挑,就自己那兩下子……著實夠丟人的。
“小事,”張晉秋笑了:“不用太在意,對了,你搬到我家之後,還是要繼續直播吧,我打算裝一套直播設備,你有沒有心儀的配置?”
直播收入對方秘書來說很重要,張晉秋是知道的,而且,他也想看方秘書直播。他還挺喜歡聽方秘書唱歌的,其實手機裡已經暗暗下載了很多方秘書翻唱的歌曲,睡前看書的時候就會聽,有時還會聽著入睡。
舒星彌覺得坐在自己麵前的不是一個公司總裁,而是活菩薩。
讓下屬住到家裡來已經十分菩薩了,還要裝直播設備。
你有沒有心儀的配置?這句話對一個主播來說四舍五入就是求婚了。
“張總不要破費了,我過意不去。”
“沒事,我看你直播這麼久了,也沒給你送過什麼禮物,這套設備算我讚助你的,彆嫌棄。走吧,回我家。有什麼忘帶的,可以路上買。”
司機載著張晉秋和舒星彌從公司後門走了。
一開始是往張晉秋的彆墅開的,開了十幾米,張晉秋就發現不對,後麵好像有輛車在鬼鬼祟祟地跟著他們走,相當可疑。
“在前麵的便利店隨便買點東西,然後掉頭往機場開。”張晉秋借著後視鏡看了一眼,“好像有人跟蹤。”
“什麼……?”舒星彌連忙轉頭往後看,被張晉秋伸手按下頭:“彆往後看,彆露臉。”
“他連我工作的地方都知道?”舒星彌皺著眉頭,貓在後座上。
“如果他跟蹤過你上班,那他很可能會知道。”
“天……”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舒星彌和張晉秋走進了機場,因為這次“出差”實在太過緊急,他們沒來得及準備簽證,但兩個人都帶了護照,在商場裡逛一逛。
“張總,我們好像把跟蹤的人甩掉了。”
“如果他在外麵等呢?”
“他應該不會那麼聰明吧?昨天我已經在浴室裡明確地說今天要出差了…會不會是他看到我真的來了機場,就回去了?”
“說不準,在把他揪出來之前,我們還是小心為好,一條被激怒的蛇通常比一條安逸的蛇難抓。”
“你想怎麼辦?”
“跟我來。”張晉秋拉著舒星彌走進一家女裝店。
半個小時後,兩位體型偏大的“女士”戴著墨鏡,挽著胳膊從女裝店中走出。
舒星彌身穿典雅米色長裙,腳踏坡跟藕色涼鞋,挎著精致雪白的小肩包,戴著鴛鴦戲水圖案的大頭巾,他身邊的張晉秋則穿著最大號的波西米亞風碎花連衣裙,挎著寶藍色的包包,戴著沙灘海星主題的頭巾。
舒星彌的行李箱也換了一隻銀色的,為了不穿幫。
兩人看起來真是要多違和有多違和,有種說不出的奇異觀感。
女裝店的店員們強忍住笑容為張晉秋刷了卡,憋得都要內傷了,沒想到進來的是兩個紳士,出去的是一對“姐妹”。
兩人出了機場,叫了一輛出租車,開往張晉秋的彆墅。
“沒有跟蹤者了。”張晉秋向車窗外看了看,果然變裝很成功,那個人沒認出他們。
“也許他沒想到張總這麼豁得出去。”舒星彌說。
出租車司機借著內後視鏡看了看兩位乘客,手有點抖,這是載了倆妖精……
“師傅彆怕,我們都是好人。”舒星彌笑了。
*
到了張晉秋的彆墅,管家已經為舒星彌整理出了一間臥房,離張晉秋的臥房不遠,但其實也不近,在二樓,隔著一段走廊。
從這間臥房的陽台往下看,還能看到一半小花園,紫薇花樹、小木槿和醉蝶花高低錯落地綻放著,繁盛馨香,醉蝶花真的吸引了幾隻墨翅大蝴蝶落在枝頭,翩躚纖柔。
“我雇了十個保鏢,加上外麵的十個保安,二十人,應該足夠抵禦偷窺狂了。”張晉秋已經換上了男裝常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