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星彌立刻在腦中使勁回想了一下,自己有沒有做什麼對不起魔君的事情, 需不需要當場道個歉、認個錯, 挽回一下破裂的感情。
非常奇怪的是, 沒有。
更奇怪的是, 不僅是對不起他的事, 任何有關魔君的事都沒想起來,舒星彌對魔君有感情,是積累、繼承了對前世張晉秋的感情。
這種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覺令他有些迷惑。
難道在仙界生活了幾千年, 使他淡忘了和魔君之間發生過的事?不至於吧?
舒星彌依稀記得自己的仙號是月麟仙君, 身份是天界軍師團三元老之一的玉華真人的關門弟子, 按理說條件不差啊,不應該這麼健忘……
魔君倏然站了起來,兩步走到舒星彌身前, 一身紫袍銀甲硬邦邦地杵在那裡,離得有些過於近了,舒星彌光是站著不動就能感覺到甲片上散出的陣陣寒氣, 他後退了兩步,差點踩到自己的腳。
這是下意識反應,舒星彌非常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 肉搏沒問題,道行也勉強看得過去, 但問題就在於他仙術修得極差, 如果說魔君堪比一顆金剛石, 他舒星彌就是一顆肥皂泡。
“想過我嗎?”
魔君又往前走了兩步, 直把舒星彌逼到床邊,舒星彌眼角餘光瞥到那是一張雙人玉床,青潤的床沿上雕繪的滿是瓊花仙草,是天界的家具款式,床頂的帳子也是天庭慣用的冰錦紗,簾鉤是小巧精致的金佛手。
這是特意為他準備的豪華天庭套房,還是這隻是魔君的喜好?
“恩?”舒星彌一時失神,魔君靠得太近了,他的皮膚白得有些病態,眼眸深黑。
“我問你有沒有想過我。”魔君重複了一遍,舒星彌扶著細金床柱,膝彎正好磕在床沿上,他索性直接坐了下來,眼也不眨地說:“想過。”
這他媽是個送命題,堂堂魔君問出這種問題,表情冷得像是要吃人,誰敢說不想,誰就是不想活了。
“撒謊,”魔君捕捉著舒星彌的眼神,略微嚴厲:“你怕我?”
舒星彌搖了搖頭。
“不怕你躲什麼?”再次逼近。
“你夠了沒有?”舒星彌抬起頭,直視著麵前的男人,他實在是被魔君這種態度惹毛了:“好好說話行不行?凶什麼凶?”
弱者也是有尊嚴的!
“這才像你。”魔君坐在舒星彌的旁邊,“你怎麼不問問我?”
“我問了你又要說我‘怎麼有臉問得出口’,不問了。”舒星彌低頭玩弄著絛帶。
“你問,我不說那個。”
“好吧,你呢?”
小樣兒,你肯定想過我,係統說了你對我舊情未了,說明你對我還是有感情的!
“千百年來,我一次都沒想過你。”魔君說這話的時候,目光落在舒星彌的臉龐上,似乎是在認真觀察著他的反應:“一次都沒有。”
他故意的,就是為了刺激他。
“哦?”舒星彌笑了,直接攤開了問:“那為何你向天庭要人質的時候,點名要我來?我並不是什麼重要的籌碼,天庭有我沒我都一樣,你要我作甚?”
“聽說你們神仙,無論男女都可以懷孕生子,是真的嗎?”
魔君避開了舒星彌的問題,轉而問了一個突兀的問題。
舒星彌心裡一驚,臉上的笑容一僵。
在天界,無論男仙女仙都有懷孕生子的能力,這是神族秘而不宣的事,但由於天條禁止神仙動凡心,更禁斷袖,因此男仙懷孕是最忌諱的,隻要有了靈胎,一隻腳就邁上了斬仙台。
舒星彌細思了一下魔君這個問題背後的含義,不禁覺得脊骨發涼,心底發顫。
“你彆亂來。”舒星彌心跳加快,語氣認真起來。
“天庭把你送給了我,使臣說,我可以對你任意處置。”魔君一字一句,吐字清晰:“隻要不弄死就行。”
舒星彌還未回答,就感覺到胸口一片灼熱,魔君左手微抬,紅光迸現,將舒星彌的白衣毀去,裡麵的褻衣也不能幸免。
方才還是衣冠楚楚,現在隻剩楚楚可憐。
舒星彌剛要捏訣就被魔君一把攥住了手腕,他另一隻手握住了魔君的胳膊往遠處拽,魔君的胳膊上是編綴細密的袖甲,割疼了舒星彌的手。
果然是打不過的,軍師團裡的男仙十個裡有八個不擅長武鬥,魔君又是將軍出身,簡直是蚍蜉撼樹,一個回合都過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