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魔君。你險些死在他的手上,是為師救了你,你醒來之後,便失憶了,從前種種,化作雲煙,你又何必在意?對了,魔君近來有何動作?”
“暫時沒有什麼動作,若有,我會告知師父的。”
“好,無事為師先去煉器了,你要好生保重。”
舒星彌將玉佩放回原處。
師父所說的話,倒是和他的夢境很吻合,但卻與魔君的態度和說法相悖,究竟哪一邊才是真相?
難道是魔君被植入了錯誤扭曲的記憶?還是這其中有人挑撥離間,導致魔君誤會於他?
如果能夠取回記憶的話,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如果遺失的記憶可以為他澄清自己的過去,也許魔君就不會冷眼相待了。
但是,舒星彌真正害怕的是,如果自己真的做了對不起魔君的事情,要如何彌補才能讓魔君原諒他?
不過,無論如何,他都必須知道當年“重創事件”的真相。
舒星彌又拉過自己那襲破破爛爛的白衣,從絛帶中擠出米粒大小的透明膏狀物,塗抹在耳垂上,頓時,魔君的聲音傳入耳中。
“……還是沒有線索嗎?”
此物是用丹熏山耳鼠的毛發搗碎製成,有竊聽功能,舒星彌昨天在玩弄絛帶的時候,在手指上抹了一些,他抓住魔君的手臂的時候,把這東西蹭到了袖甲上,現在把它塗在自己耳垂上,便可以竊聽到魔君的對話。
如果塗在魔君的衣服上,他一換衣服就無法竊聽了,但鎧甲是魔君的防身之物,一般是用稀有材料特製而成的,往往百年、千年才會更換,即使是擦洗,也不可能天天擦天天洗。
不過,這膏狀竊聽器的弱點就是持續時間較短,過了三天就會自然消失。
魔君正在和自己的心腹部下密談。
“是的,天庭三城之中,擢仙城已經排查完畢,太子殿下絕對不在擢仙城,至於另外二城,則需要進一步探查。而且,天庭囚禁太子殿下的原因也尚未查明,我們的細作已經旁敲側擊地詢問了至少三十位仙君、仙子,可惜……”魔將搖了搖頭表示遺憾,沒再說下去。
“我明白了。”魔君的聲音中帶著淡淡的失落:“其實不隻是天庭,人界、妖界、陰界都有可能是他們囚困太子的所在。”
“陛下,恕我冒昧,當初索要人質的時候,為何不選擇太子?如此一來,我們也不用如此大海撈針……”
“我當初向天庭索要了兩個人質,千芊和月麟,天庭一口咬定千芊不在天庭,我們沒有證據證明他被扣押在天庭,貿然發兵,恐怕會引來妖界與陰界的非議。”
舒星彌坐在床上聽得目瞪口呆。
太子?!
魔君已經有了兒子?還是說這是前朝魔君的兒子?
聽魔君這關心迫切的語氣,貌似就是他的親生兒子。
他已經成親了嗎?那太子的娘親又是誰呢?
舒星彌腦海中恍然冒出魔君說過的話:
聽說你們神仙,無論男女都可以懷孕生子。
難道魔君當時是在暗示著他什麼嗎?
不可能吧。
太子該不會是……我和魔君所生的孩子吧……
舒星彌心頭一窒,而且聽魔君所言,太子目前下落不明,且是被人擄走扣押起來了,他如此針對天庭,說明他認為是天庭乾的。
奇怪的是,魔界太子被擄到天庭應該是件天大的事,足以挑起魔界和天庭的爭端了,但舒星彌在天庭活了兩千年,沒聽任何人提起過這件事,連一點點傳聞都沒有,密不透風。
他甚至都不知道魔君有太子這回事。
舒星彌突然覺得自己在天庭生活的這些年月非常虛假,像是一顆肥皂泡中映出的幻像一般。
魔君又回到了寢殿,他是帶著一幅畫像來的。
他展開手中的畫卷,上麵畫著一個天真爛漫的少年,笑容可掬,七八歲的樣子,瑩藍的及腰長發未曾束起,隻是隨意披著,他的頭上立著一隻粉白相間的小蝴蝶,他長著一雙瓷藍色的眼眸,仿佛永遠不會露出憂愁的眼神。
“有事要問你,你在天庭,可曾見過這個少年麼?他是我的兒子。”
魔君說到“兒子”二字的時候,語氣溫柔得不像他。
“我沒見過他。”舒星彌如實答道。
舒星彌認真看了看畫像,又覺得不像是自己的孩子,他和魔君都是黑發黑眸,這個少年是藍發藍眸,從遺傳學上來說,很難生出這樣的孩子,而且,由於孩子年齡太小,五官還沒長開,也看不出像誰。
“他的娘親是誰?”舒星彌抬眼看向魔君。
魔君低頭輕輕收起畫卷:“跟你沒關係。你不需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