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星彌聽了這句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自己剛剛給自己挖了個大坑, 他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大哥,不要嚇我, 我們之間可是有過約定的。”
“你管我叫什麼?”魔君挑了挑清俊如山的眉, 眉尾勾勒的銀朱紋一閃:“你剛才可不是這麼叫的。”
如果沒記錯的話, 他剛才親口叫了一聲“我的心肝”, 語氣含糖度極高, 表情溫柔度極高。
“彆鬨, 辦正事呢。”
舒星彌和魔君站在第四條小路前。
“我喊三二一, 我們一起邁出右腳,腳落地的時候,再一起轉身。”
舒星彌倒數三聲,兩人右腳邁出,踏入,轉身, 眼前的情景已經不是那條熟悉的小巷, 變成了一間鬥室。
二人毫不猶豫地進入鬥室,背後的石門倏然關閉,石門與牆壁漸漸融為一體。
鬥室的四麵牆壁上懸掛著四扇帶刺的鐵籠, 每隻籠內關著數十個蓬頭垢麵的囚犯,他們見有生人到來,紛紛像聞到血腥氣的野獸一般撲到欄杆前, 細瘦的胳膊、尖長的指甲拚命探出欄杆, 嘴裡無力地嘶吼著, 沒有人聽得懂誰在說什麼。
四麵八方的吼聲像箭矢一般朝二人射來,舒星彌隻覺得腦仁兒疼。
這些囚犯很有可能是破解機關失敗而被困在這裡的。
房屋的正中間擺著一個幾案,幾案上放著一個長方形的大木盒,桌子兩旁擺了兩塊扁蒲團。
舒星彌和魔君對視一眼,走到幾案前,相對而坐。
長盒是固定在幾案上的,兩人擺弄了一下長盒,發現這盒子的左右兩邊可以分彆拉出一個抽屜,抽屜被分為兩格,左邊的格子空空如也,右邊的格子裡放著十枚棋子。
“黑棋。”舒星彌拿起一枚圓潤剔透的棋子給魔君看。
“我的是白棋。”魔君手心是一顆晶瑩如玉的棋子。
兩人還發現,幾案的左右兩邊都寫著一句話:對弈十次,贏家可以離開這裡,輸家要永遠留在這裡。
“這個遊戲我在天庭玩過。”舒星彌將棋子放回原位。
“我也玩過。”
遊戲開始時,雙方可以選擇在自己抽屜左邊的格子中放入一枚棋子或不放棋子,由於兩人對麵而坐,有抽屜遮擋,兩人並不知道對方有沒有放置棋子,就算是聽到聲音也難以判斷,因為抽屜有兩個格子,因而不能知道對方把棋子放在哪個格子裡。
放置完畢之後,把抽屜推回原位,然後再拉開抽屜,這時,如果兩人都放了棋子,則兩方的棋子交換,得到的棋子會出現在抽屜右邊的格子裡,但若甲放了棋子而乙沒有放棋子,則甲放置的棋子歸乙所有,如果兩人都沒有放置棋子,則兩人都無法獲得棋子。
如此循環十次,最後誰抽屜右側格子中的棋子多,誰就獲勝。
簡而言之,在左邊的格子中放置棋子就有被背叛的風險,但如果不放棋子,最壞也隻是得不到棋子,不會失去自己的棋子,如果幸運的話還可以騙到對方的棋子。
“贏的人可以出去,咱倆誰贏?”舒星彌把玩著一枚黑棋,望向魔君。
“你贏吧,”魔君直接在抽屜左邊格子中放入一枚白棋,把抽屜推回原位:“我輸了可以自己出去,你輸了就不一定了。”
“你可彆小看這機關,”舒星彌提醒道:“鏡水寶湖可比你我道行都深,這機關是天界三聖祖所布,傳說天帝修仙時也曾到過這地方,被困在這裡三百年才出去。”
“天帝是一個人來的?”
“對,如果是一個人來到這裡,這四周的牆壁中就會放出一個囚徒,囚徒與來者一決勝負。”
舒星彌把抽屜推進去:“我也放好了。”
“開吧。”
魔君和舒星彌同時拉開抽屜,一枚屬於魔君的白棋落在了舒星彌的抽屜右側,一枚屬於舒星彌的黑棋落在了魔君的抽屜右側,同時,兩邊抽屜上方顯示出一個銀白色的“十”字,代表兩人現在手中持有的棋子都是十枚。
“下局你彆放棋子了,我讓你贏。”魔君又放了一枚棋子。
“你贏吧,你贏了照樣可以救我。”舒星彌也放了一枚棋子。
兩人拉開抽屜,誰也沒有背叛對方,舒星彌抽屜右側的棋子變成了二白八黑,魔君抽屜右側的棋子變成了二黑八白,兩人抽屜上方的數字沒有變化。
魔君望著舒星彌,突然有些看不懂他了,這個人不是很會叛變麼?當年對著他反手就是一刀,毫不手軟,現在可是背叛的大好時機啊。
難道是他覺得這樣的機關根本困不住魔君,所以沒必要冒險暴露自己?
“又是平局,這樣下去我們誰都贏不了,你聽話,彆再放棋子了,相信我,我可以自己出去。”魔君態度堅決地又放了一枚:“你再敢放一枚棋子,回家之後就彆想下床。”
也隻有這樣可以稍微威脅一下舒星彌了。
舒星彌拿著棋子的手指遲疑了一下,腦中浮現出魔君在他身上做壞事的畫麵,但還是大著膽子要把棋子放到左邊,魔君清了清嗓子,目光逼視,舒星彌嚇得一激靈,把棋子放回了右邊,心一橫,推了抽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