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運氣,可真是玄妙之極,我先前也一直不開竅,近日有個極厲害的風水先生給我調了陽宅風水,我這才時來運轉,雲開霧散,哈哈,來,喝酒……”
林怒一聽,果然上了心,他按住好友的手腕問道:“風水先生?”
“是呀,就是常年隱居深山的金舍道人,他調得一手好風水,無論是陰宅風水還是陽宅風水都是門兒清,我這次可算是碰上活神仙了,要不是他,我能穿上這滿是珍珠的衫子?”
畢炊一笑,身上的珍珠衫熠熠發光。
那風水先生其實是祖爺的朋友,就是個江湖騙子,畢炊此次前來,就是為了讓林怒和風水先生搭上線,然後才好行騙術。
“那金舍道人真這麼厲害?”林怒仍舊疑惑:“他幫你調風水,收了你多少錢?”
“分文未取,人家都是得道高人了,視金錢如糞土,來幫人調風水,純屬行善積德。”
“……”
林怒一聽徹底心動了,放下碗筷,認真地對畢炊道:“好友,不瞞你說,我這宅子的風水多半是出問題了,我也想請那位道人調風水。”
“哎呦,這可難了,那位道人不輕易幫人調風水的……”畢炊淡定地吃菜:“你可以另請彆人調一下,風水先生嘛,都差不多的。”
“那怎麼行,”林怒搖了搖頭:“好友,你可一定要幫我請到那位金舍道人,隻要你能把他請來,我願意重重謝你。”
“好友言重啦,提錢就見外了不是?我能要你的錢麼?”畢炊抹了抹嘴:“我幫你找就是了。”
結果,林怒還是咬著牙給畢炊塞了三十兩銀子,讓他一定幫自己找到那位金舍道人。
過了十天,就在林怒已經快等不下去的時候,畢炊終於把風水先生金舍道人領到了林怒的家門口。
這金舍道人已經行騙多年,沉穩得很,手托羅盤,身係八卦照妖鏡,走起路來衣袂飄飄,真似神仙一般,他和林怒寒暄了幾句,就把林怒的身世、經曆一一說出,沒有一樣說錯的,把林怒佩服得五體投地。
其實這些都是林怒的親哥林慈——也就是拾春閣祖爺透露給金舍道人的,哪能有錯?
“先生,我這宅子是不是風水出了差錯?……”林怒苦著臉。
“的確,這宅子漏財呀。”金舍道人微微一笑,說到了林怒心坎上。
“先生說得極是!”林怒重重點了點頭,虔誠道:“還請先生指點迷津。”
金舍道人沉吟半晌,神神秘秘、委委婉婉地說:“其實這宅子的風水本是很好的,隻不過,堂主做了些不該做的事,這風水就……”
林怒眼睛一轉,難道先生連自己謀害親兄的事情都算到了?
“……先生,那還有救嗎?”林怒有些心虛。
“堂主後院有個蓮池,池子裡原本住著一位司掌本宅財運的神龍,但它被堂主嚇跑了,現在那池中空無一物,再想得財,還得招進一個‘財神爺’才行。”
“先生救我!”
“西市有個漁翁,後天子時一刻,你向他買一條最大個兒的金鯉,養在池子裡,再給它搭個小龍門,等他一躍龍門,財運慢慢就轉過來了。”
林怒一歪頭:“子時太晚了,哪裡還會有漁翁賣魚呢?”
金舍道人笑了:“堂主隻管去就是了,多帶銀票,那魚可值不少錢呢,少說也得有幾千兩。”
“幾千兩?!”林怒突然打了退堂鼓,這也太貴了,他狐疑地望著眼前的道人,這莫不是個騙子吧?
“堂主若是嫌貴,大可不買,不過……”金舍道人閉目掐指一算,睜眼道:“若買回那條金鯉,堂主在一個月內必定會接到一筆大生意,絕不低於萬兩白銀,但若沒有那金鯉,這生意就落到彆家去了,據貧道所知,這地界是二虎盤踞,有人和堂主爭食。”
林怒如同當頭棒喝,道人說的必然是拾春閣,如果自己接不到這單生意,肯定會被拾春閣搶走了,這肥肉可不能落到彆人嘴裡,尤其是自己的哥哥。
後天子時一刻,林怒乖乖揣著銀票,以三千兩銀子的價格買回一條幾尺長的肥金鯉。
三千兩,林怒的全部家底幾乎掏空,就賭這次能不能翻身。
漁翁轉手就把銀票給了拾春閣祖爺。
八月十日,林怒果然接到一個大生意,酬金是一萬兩銀子,暗殺目標是——拾春閣祖爺,他的哥哥林慈。
買主是個富家千金,她說拾春閣祖爺派人殺了她的心上人,她無論如何也要祖爺償命。
其實這千金也是祖爺派來的托,祖爺還是想給弟弟最後一個機會,如果林怒拒絕了這筆生意,祖爺就打算收手了,但如果林怒不知悔改地接下這生意,兄弟之情就徹底斷了,祖爺也不會再對他手軟。
林怒已經花重金買了鯉魚,當然要接單回本,他毫不猶豫地和千金簽下了契書。
八月十五中秋節,林怒和祖爺都要回鄉和家人團聚,林怒覺得這是動手的好機會。
中秋節前夜,寒息接到了舒星彌的密信,信上隻寫了一句話:中秋節那日,你千萬要留在采秋堂守著,不要隨堂主赴宴,切記切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