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山窮水複,卻是柳暗花明。
舒星彌這下踏實了,低頭專心看書。
不到十分鐘,南語又回來了,他頹然地把書包掛在椅背上,重新拿出書本擺好,都不敢看舒星彌的眼睛。
舒星彌忍住笑,從練習本上撕了個小紙條,寫道:怎麼回來了?不想好好學習了?(ovo)
末尾還畫了小表情。
而後把紙條推到南語手臂旁。
南語眼角餘光早就瞥到了,伸手取過紙條一看,又看了舒星彌一眼,提筆在紙條背麵寫道:
去了彆處之後,看不見你,更沒法好好學習了,還不如回來。
他把紙條推給舒星彌,推到一半,又收了回來,用筆在句子末尾畫了個小表情:(T-T)
舒星彌看到紙條上的回複,笑了,南語從來不發表情,卻願意模仿他畫小表情,畫得還挺可愛的。
南語看到舒星彌的笑容,也情不自禁跟著笑,笑到一半,猛地收斂了笑容,完了,氣氛好像有點曖昧,以前他和舒星彌之間不是這樣相處的啊!
南語又恢複冷漠臉,試圖專心讀書。
雖說南語熱愛學習,但也是肉體凡胎,他也有男性生理需求,從前他有這種需求的時候,都是胡亂摸一摸就解決了,腦中並沒有具體的幻想對象,但最近不知中了什麼邪,隻要他有了需求,腦子裡就浮現出舒星彌的麵孔,還有他光著身子的樣子。
南語覺得,這都要“歸功”於舒星彌有次洗完澡隻穿著內褲就回屋了。
舒星彌的身體很結識,勻稱漂亮,完美符合南語對男性的審美,看一眼就忘不掉。
越是想把舒星彌的身影從自己腦海裡趕出去,這個身影就越是頑固、霸道地躺在那裡不動彈,南語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看黃片看寫真毫無興致,倒是一想起舒星彌就興奮得瘋鹿亂撞。
“南語,你廢了。”南語對著鏡子對自己失望地說。
南語再次從自己身上找問題,歸根結底就是自己太自閉了,除了舒星彌根本不認識彆人,隻看寫真集,看紙片人是不行的,要出去社交!多認識一些朋友,多熟悉一些真人麵孔,漸漸淡化自己對舒星彌的畸形情感。
正好六月初有一個聯校派對,在城裡最有名的夜店舉行,本質就是交友聯誼,喝酒蹦迪,南語看著那花裡胡哨的宣傳海報,一咬牙,偷著給自己報了名,支付了報名費。
南語已經決定了,這件事要保密,不能讓發小舒星彌知道,一來,參加聯校派對不像是南語會做出來的事,南語也不希望讓舒星彌知道,二來,南語也不覺得自己事事都要和舒星彌說,雖然兩人現在住在一起,但舒星彌又不是他老婆,每次出門都報備一下,感覺怪怪的。
然而,真到了派對當天,南語出門前還是和舒星彌說了一句:“我出去和幾個朋友吃飯,晚點回來。”
舒星彌簡直懷疑自己聽錯了:“啊?你去…和誰吃飯?”
“朋友,同班同學,走了啊。”
再說就露餡了,南語趕快關上了門,火速下樓打車去了夜店“午夜流星”。
南語走進夜店,就沐浴在了晃來晃去、迷離閃爍的彩色燈光下,濃麗的粉光和冷冽的藍光交織揮動,舞池、卡座裡到處都是男男女女。
“小哥哥,來杯雞尾酒嘛?”一個戴著鼻釘和唇釘的長發女生湊到南語身邊。
南語根本沒聽清她在說什麼,DJ把音量調得很大,心臟都隨著舞曲的節奏震動,不遠處有三個女生在跳鋼管舞,細白的長腿和腰肢在鋼管上纏繞。
“南語?”宋學妹從舞動的人群中艱難地擠了過來。
南語看到宋學妹,如同看到了親人,眼淚都快掉下來了:“你也在?”
宋學妹笑得有些匪夷所思:“真沒想到能在這兒看見你呀!”
“我也沒想到。”南語的腦袋已經有點發暈了。
南語看到吧台上的五顏六色的酒,突然想起一個詞:借酒消愁。
就讓酒液澆散自己心頭的愁悶吧。
*
晚上十點半,舒星彌正在家拖地,就接到了宋學妹的電話,說南語在夜店喝多了,回不去,讓舒星彌過去接人。
舒星彌掛了電話,立刻穿衣下樓,把爛醉如泥的南語弄回了家。
舒星彌從沒見過南語這個模樣,滿臉通紅,渾身酒氣,衣服領子也歪了,鞋帶也開了,整個人如同散了箍的木桶,收拾不起來。
在路上,舒星彌盤問出南語是獨自參加了聯校派對,才在夜店喝成這樣。
進了屋,舒星彌默默把南語扶去沙發上,南語走路七扭八歪,兩條腿都不知道怎麼邁了,他本來就比舒星彌高,還比他沉,沙發和茶幾之間的間隙有點窄,兩個人走著困難,舒星彌被南語的腿絆倒,直接被壓在了沙發上。
“你可真能喝。”舒星彌歎了口氣,望著天花板:“去聯校派對乾嗎?聯誼去了?”
南語的呼吸中帶著酒氣,舒星彌突然感覺有塊熱熱的、硬邦邦的東西頂著自己,臉頰頓時紅透。
南語顯然也察覺到了,他緩緩地、艱難地坐起身,撐著額頭,麵色平靜而絕望。
“我以為去人多的地方可以忘掉你,結果喝醉了,看見的每一個人影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