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語本來就容易心軟, 舒星彌太了解他了,就是利用了他這個弱點, 說什麼也要把他留下。
南語知道,舒星彌如果不是被逼急了, 不會說出這種話,做出這種事,他是把他逼得沒有辦法了。
到底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發小,南語不忍心看他這樣, 心底裡十分憐惜,南語拉著舒星彌坐下, 把報紙撇到一邊,好言好語地說:“大清早的, 我不該惹你生氣,但你也不應該傷害自己。”
說完, 又從茶幾下找出一盒創可貼, 撕開一支, 輕輕貼在舒星彌脖頸上,邊按服帖邊說:“以後不可以這樣。”
幫舒星彌貼創可貼時,南語想起上次自己挨揍, 舒星彌也是溫柔地幫他清理傷口, 心中更加內疚。
舒星彌伸手摸了摸創可貼, 微微低著頭:“除了你, 我不要任何人。”
“我知道, ”南語見舒星彌肯下台階, 肯搭理他,立刻開始哄著:“昨天你跟我說了,我都記著呢。”
“如果不考慮父母同不同意,也不考慮我們會不會分手,你願不願意做我男朋友?”舒星彌抬眼問。
“就算那些都不考慮,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接受和男人上床……”南語認真地說:“如果我答應和你在一起,又不能滿足你的需求,我們還是會分手的。”
“那先接吻試試看,”舒星彌食指點了點自己的嘴唇:“過來。”
“啊?”南語像被按了什麼開關似的,臉頰霎時染了火燒雲:“彆了吧,我、我要上課去了。”
“你今天沒課。”舒星彌把南語的課程表都背在腦子裡了。
“有,那個…我們教授上禮拜沒來,這禮拜有補課,我先去了啊。”南語回身要去找書包。
“等會兒,衣領歪了。”
舒星彌湊上前,幫南語正了正衣領,眼睛直勾勾地望著他,趁他不注意按住他的後腦勺,熟練地吻了下去。
南語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心跳過速,胸口甚至有些疼痛,有點像喝醉了酒,天旋地轉的,腦子裡原本整整齊齊的理性之弦瞬間糾纏成一團,如同溺水般失重。
舒星彌的吻並不溫柔,唇齒都帶著怒氣,在南語的下唇上留下咬痕。
吻了半晌,南語快要缺氧了。
“你要記得呼吸啊。”舒星彌捧著南語漲紅的臉頰,終於笑了。
“太緊張,忘了。”南語的下唇都紅了。
“感覺怎麼樣?喜歡,還是討厭?”
“我果然還是不適應。”
南語穩住自己的心跳,心頭有兩股矛盾的情緒鬥得你死我活,一方主張“男人親男人真奇怪”,另一方則呐喊著“你明明也有感覺了不是嗎?”
南語拎著書包,匆匆穿上運動鞋逃出家門。
舒星彌看著南語的背影,那對紅彤彤的小耳朵真是好看。
南語住在這裡幾個月,從來沒下錯電梯,今天不知怎的,有些心不在焉,他本來要下到一樓,中途三樓有人按了電梯,他沒注意樓層,電梯到三樓一停,他就下去了,站在樓道裡愣了一會兒,才重新搭上電梯。
南語上了兩年大學,從來都沒坐錯公交車,今天不知怎的,有些心不在焉,坐錯了車,把251看成了257,上車之後過了四站才反應過來是坐反了反向。
終於到了學校,進圖書館要刷卡,他居然掏出自己的飯卡刷了半天,最後在管理員獵奇的目光之下,紅著臉掏出學生證。
南語打死也不願意承認是因為被舒星彌親得神智模糊才做出這些智障行為,但他心底很明白,他就是中招了。
*
自從接吻過後,舒星彌就發現南語似乎有意無意地在躲他。
周四那天下午,在學校圖書館,舒星彌在一樓看書,南語也進來了,舒星彌一眼就看到了他,衝他無聲揮了揮手,想讓他過來坐,南語卻仿佛沒看見似的徑直上了電梯,去了彆的樓層。
這在平時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南語隻要進圖書館,一定是第一時間尋找舒星彌的位置,他和舒星彌經常一起溫書、複習、做論文。
南語隻是怕見到舒星彌後,他又要接吻,接吻本身倒不是什麼壞事,隻是南語發現隻要他和舒星彌接吻,他就會被急速降智,做什麼事都跟丟了魂一樣,最近正好有小組作業和重要論文要做,可不能關鍵時候掉鏈子。
因此,他儘量避免和舒星彌見麵,也就減少了接吻的機會。
舒星彌給南語發消息:我在一樓,你在哪裡?
南語回複:我複印幾篇資料就走了,你好好看書。
南語從圖書館後門溜了,臨走前,他借走了那本《霸王彆姬》,他想看看舒星彌平時看的書都是什麼內容。
舒星彌獨自坐在圖書館裡,從筆盒裡拿出那張小紙條,南語寫給他的,紙條上寫著:去了彆處之後,看不見你,更沒法好好學習了,還不如回來。(T-T)
騙子。現在怎麼不回來我身邊了?
舒星彌回想著前幾日發生的事,難道是自己做得太過了,把南語嚇跑了?
他把紙條疊好,放回筆盒,給南語發消息:怎麼總是躲著我啊?